“妈,”冷一凡沉吟了一会,“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但是很快,可能要不了一个月就回来了。我去把工作交接好,就回来安定生活,照顾你。”
李茹抓着冷一凡的手放在了陈诚的手心里,“都要当妈妈的人了,应该体会父母的苦心。等你回来和陈诚一起回趟省直家园,和父母商量一下婚事。”
“嗯,我听你的,妈。”冷一凡点了点头。
李茹需要多休息,陈诚坐了一会便告辞了。冷一凡留在康复医院里过一夜,第二天直接从这里走。
陈诚离开以后直接去了沿江别墅,帝豪领秀那里顾城基本不待了,只让伊妈留在那里经常打扫。
陈诚进来的时候,顾城正窝在沙发里睡午觉。脸上的擦伤明显,昨晚喷了云南白药以后,今天就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了,一道道竖条纹盘踞在蜜色的肌肤上,让他难过了好一阵,现在都不愿意出门见人呢。
“嗯哼。”陈诚轻咳一声,顾城从睡梦中惊醒,床气十足,眼睛眯成一条缝斜斜的瞪向他。
“见完我岳母了?”
“那也是我岳母好不好?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陈诚坐在了顾城身侧的单人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刚刚为求表现吃的太多,现在肚子胀的厉害,需要喝点水冲一冲。
“哼,快跟我说说颜颜怎么样了?”顾城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斜靠,面对着陈诚。昨晚被打的后遗症,浑身都疼。
“还行吧,挺不容易的,自己顶着伤痛还要照顾瘫痪的母亲,还得整天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怕触碰母亲的伤痛。我看了都觉得辛酸。”
顾城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母亲的开支是东方瑾在支付的吗?”
“是啊,吃饭的时候,保姆焦姨一口一个瑾少爷,里面的一切好像都是东方瑾安排的。岳母提起东方瑾也不住的夸奖,你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老婆就要成别人的了。”陈诚吓唬他,虽然夸张了一点点,可说的也算是事实。
顾城情绪波动有些大,扯痛了嘴角的伤疤,变了脸色:“秦齐查出来,魅影最初是严颜用离婚时拿到的一亿美金买下来的,后期投入和管理都是东方瑾在做,严颜开幸福绘画班的时候抽了一部分股金出来,我猜她往后的开销都要靠魅影的经营分红来维持。”
“你想干嘛?城,你可不能乱来啊?严颜的事就是小凡的事,如果你再做些伤害严颜的事,小凡一定会迁怒我的。她现在可是我儿子的妈,我得罪不起的。”陈诚说的一本正经的,顾城却笑了起来。
“你小子速度够快的,票都没买就直接上车了。”
“少贫嘴了,我给你换药,”陈诚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给顾城清洗伤口,“明天我就陪小凡去北京了,可能一个月后回来,这段时间你多想想怎么才能挽回严颜,让她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来。”
“嗯,我都想好了,保证你们回来的时候她就回到我身边了。”顾城目光幽远,让人猜不透心思。
翌日陈诚接了小凡,双双坐飞机去了北京。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严颜和李茹也没有上次那样不舍。
一晃几天过去了,东方瑾这几天都没有来过,只打了电话来关心一下李茹的病情,似乎忙的不可开交。
眼看着幸福绘画班明天就要开学了,严颜准备收拾好东西搬回绘画班里住。至于李茹,这里有最专业的医护设施在,她比较放心。
一会她就去把年假回来的彩姨接过来陪她,也会经常回来过夜,不让她觉得孤单。
晚饭过后,严颜驱车去省直家园把彩姨接了过来,安排好她住下以后,便载着自己的行李回了幸福绘画班。
年前的噩耗恐怕浅水市没有不知道的了,巧莹她们见到严颜的时候都一副哭咧咧的样子。连一向笑的像个弥勒的顾大厨也神色悲痛,没了往日的嬉闹心情。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我都没有被生活压垮,你们怎么能表现的这么消极?好了,都去各忙各的吧,一会收拾好以后全部到教室里开会。”
严颜故作轻松,给她们露出个鼓励的笑脸。生活还在继续,她没有时间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她只能笑着撑起这个家,照顾好她苦命的妈妈。
严颜回到办公室里,长久没有住人,桌面上落了薄薄一层细灰。小卧室里的圆床还在,严颜把落灰的床单换掉,以为自己会对这张床有排斥,可她坐在床沿心里却没有一丝一缕的波动。平静的好似顾城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切不过是场噩梦。
她觉得她的心就像是个被水泥封住的马蜂窝,千疮百孔却又坚硬如铁。回忆里的一切都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无关,她现在唯一还能感觉得到的就是她的母亲。如果不是母亲还需要她的照顾,她想她可能早就去西藏陪儿子了吧。
如果生活就这样静静的该有多好,如果就让她一直这样麻木下去该有多好?可世间的事总不尽人意,出乎意料之外,翻腾的不过是欲、望,作祟的也只是人人都难逃离的所谓的爱。
严颜起身,将床重新铺好,洗净抹布把所有落灰的地方擦了个遍,换洗的衣服叠放整齐塞进衣柜。
推开窗户,严颜趴在窗台向外眺望。庄园里的荷塘一片颓败之色,只有环绕在道路两旁的青松翠柏依旧傲然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