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莲什么都不干,她就坐在御书房的大椅子上,想象着拓跋宏昔日在这里处理政事的时候。他总是那么忙,但因为年轻,因为兴趣大,所以从来不喊累,仿佛对这种日理万机的生活有着天然的极大的乐趣。冯妙莲常常对此感到疑惑不解,但是,不得他召唤,她从不敢去御书房。
自从冯太后去世之后,朝臣们简直松一口气,欢欣鼓舞,以为从此摆脱了女主干政的阴影,所以鲜卑大臣们对此非常忌讳,尤其是对她冯妙莲尤其提防——生怕她成为第二个冯太后。
冯妙莲一是没有那种野心,也没有那个本事,为了自保,所以,主动提出退避三舍。尤其是早年,为了避嫌,为了永葆“母仪天下”的大度妇人样子,所以,更是故意远远地避开御书房。
就算当了皇后,她也极少去御书房,偶尔出现,无非是为皇上送点汤水,让他继续工作而已。如今,第一次只身一人坐在这里,心底便有点意外的好奇。
她在这里面一重的书房翻阅到一封紧急的密函。这种密函通常不是朝廷命官送上来的,看火漆的密封程度,那是灰衣甲士的行为。
她的手放在这个盒子上。
这里只装着最最紧急的公文,本来,这天下唯有皇帝一个人有资格拆封这样的火漆——纵然是皇后也不行,那叫做牝鸡司晨。
但是,现在拓跋宏不在,她的好奇心又那么强烈。就算他在皇宫里的时候,她以前也从不会轻易查阅这些密函,但是,今日,她忽然忍不住了。
密封的火漆一共两封。
她的手微微颤抖,拿出最近的一封拆开。一看,面色大变:询儿死了。询儿因为叛乱被射死了——
这天下,居然有敢于向皇太子射箭之人——就算是被废黜的皇太子吧。她的手颤抖得厉害,难怪自己会做这样可怕的噩梦——那一定是咸阳王干的好事情,一定是。这伙阴险小人,企图篡权误国,是他们,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