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是一项相当原始的活动,皇帝和群臣前往北山,不得使用玄兵、武技、法术,只准徒手或用木制弓箭,进入荒山野岭猎杀野兽。
这是太宗夏旬定下的规矩。当年起义军与上秦苦战六十年,历尽万难夺下江山,当时没有高阶武技和兵器,天下武者响应正道领袖恒星宗号召,不参与战争,起义军大多是普通百姓,舍生忘死前赴后继,用鲜血和生命铺出一条凯旋之路。
夏旬要求大汉君臣以身作则,重走当年征途,北山野兽并非东荒元兽,对武者而言十分弱小,因此严禁使用武技玄兵,徒手与猛兽搏杀,既磨炼勇气,也为当地百姓除害。
夏旬认为大汉尚武精神不可磨灭,所有掌权者均要接受考验,甚至将秋猎列入官员考核成绩,表现不佳者升职无望。这也是文武百官尽出的缘由。
这天,秋猎正式开始,大队人马以皇城为起点,向北巡游,缓缓出城。
天京城万人空巷,无论内城的贵族子弟,或外城的平民百姓,均来到北大街两旁,瞻仰大汉君臣。
北大街宽达数十丈,两旁人头攒动,街中庄严肃穆,左右各有一排禁军士兵,中间是骑马前进的群臣,一概穿布衫、持木弓、背干粮,朴素之极,与当年的起义军十分相似。
一名中年男子带队前进,他身材高瘦,气质冷峻,双眼如鹰隼般凌厉,所有士兵均对他敬畏无比,只因他是御林军最高领袖——大统领姚衡。
姚衡身后有一名年轻男子,五官俊美,佼佼不凡,青色布衫难掩一身傲气,正是御林军龙神卫左参将庄严。
庄严身后跟着方华的老熟人,御林军龙神卫千总宣赤虎。
方华和许剑锋并肩站立,对这三名将领指指点点,颇为不敬。街边的御林军战士本欲喝斥,但一看是方华,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方华奇道:“连宣赤虎这种小角色都去北山,怎么不见江溪的哥哥江河?”
许剑锋道:“京城总要有将领留守,这活儿被江河摊上了。不过我还有内幕消息。”
他是天京百事通,最喜欢打听各种小道消息,还特别准,也不知他有何渠道。
方华笑道:“就知道你最厉害,给说说。”
许剑锋低声道:“新七门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分成两派,右丞相林挫有两个死党,一个是兵部尚书江鹏,一个是刑部尚书朱震,和其余四家关系不好。这次江河被迫留守,其实是老王八蛋在警告林挫江鹏等人,别坏了他的大计。”
方华道:“江河不去没关系,江溪去就行,否则就坏了我三哥的大计。”
前方出现一群布衫骑马的官员,方华一个也不认得,许剑锋给他一一介绍,什么中散大夫、朝议大夫、朝请大夫、朝散大夫,方华居然认得两个大夫的儿子。
“中散大夫童超的儿子叫童素年,朝议大夫钟岳的儿子叫钟丘,这都难不倒我。”方华得意洋洋道。
许剑锋白他一眼,指着后方四人道:“少吹牛。太中大夫来了,后面是正议大夫和通议大夫,名字我懒得说,省得你脸红。最后那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那人年约五旬,长须飘飘,满脸红光,像极了过年时百姓门前张贴的判官画像。
方华惭愧道:“我不认识。”
“天京府尹孙瑞安,就是我们常说的孙知府,”许剑锋耻笑道,“你这几年白混天京了。”
方华耳根发红,兀自嘴硬道:“哼!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之后又是一群官员,如光禄大夫,各省巡抚,六部侍郎,方华自然也不认识,少不了被许剑锋嘲笑。
介绍到吏部左侍郎苏扬,方华喜道:“这个苏扬我知道,他女儿跟庄昊有一腿,叫……什么来着?”
“交际花苏凤,出了名的风骚娘们,是个人都知道。”许剑锋继续无情打击。
随后出现一群武将,赫然是神策军将领,为首之人正是几天前威胁方华的飞龙大将军卓耀。
神策军不参与防御外敌,专事平定内乱,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掌管。
“山羊胡老杂毛,早晚打得你跟儿子一样终生残废!”方华骂道。
许剑锋变色道:“你小声点,被人听见就惨了!看后面那个美男子,你应该认识吧?”
卓耀身后是一名中年美男,长身玉立,风度翩翩,既有军人的英气,也有文人的儒雅。方华一眼就认了出来,道:“马王之子、尚云瀚的老爹、定远大将军尚九霄。”
尚九霄是神策军第二人,权力仅次于卓耀。神策军规模较小,却足有两名大将军,可见其重要性。
随后又是两个熟人,鑫隆武院两大副院长,洪武将军宣澄和信武将军朗郜,均是神策军将领,卓耀的左膀右臂。
“看看,宣澄不针对我才怪!”方华忿忿道,“他根本就是卓耀的走狗,还好意思做武院副院长,真叫人鄙视。”
许剑锋附耳道:“我收到两条消息。你二哥接触了尚不凡和尚九霄,说要购买马匹,给他们赚一大笔钱。与此同时卫戍军也抛出绣球,欲采购战马,首选马王。”
方华低声道:“辛氏被我拉入伙,现在就等尚氏站队了。你觉得有没有希望把尚氏争取过来?”
许剑锋道:“我从不主观猜测,一切只看证据。从我搜集的资料显示,情况不乐观。”
方华心中一凛。
神策军之后是大汉最年轻的军种——天工军。
天工军是新时代的产物,创建于天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