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立刻传来悉悉索索一阵响,一道嘶哑的女声响起:“你们稍等,我马上起来。 ”
康俊清连忙走进去,不一会儿,他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走出来。
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卿以寻瞪大了眼睛,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这样看着人家很不礼貌,她立刻移开了视线。女孩很瘦,双颊凹陷眼珠凸出,加上长期没见阳光,脸色白得有些过分,最骇人的是她的手,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一眼看过去,她整个人像一具被吸干了水份的干尸。
难怪康俊清说她最乐观的情况是熬到明年开春,现在看来,这真的是“最乐观的情况”医生在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提醒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卿以寻心里酸酸的,心疼起这两姐弟来,特别是康俊清,眼看着姐姐一天天消瘦下去却无能为力,他这个做弟弟肯定很难受。
萧让倒是没有对康俊敏的情况表现出丝毫惊讶,他上前蹲下身,和她保持水平对视,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你好,我叫萧让,是这次为你服务的摄影师,在开拍之前,你有没有什么个人建议要提?我们可以最大程度的向客户的需求靠拢。”
康俊敏思索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你们能不能尽量把我拍得像个正常人?毕竟这是我在这世上最后一次拍照了,我不想给俊清留下不愉快的印象。”
“姐……”康俊清心酸的喊了一声:“说什么呢你,什么叫不愉快的印象,你是我姐啊,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美的,谁都比不过你。”
“我知道。”康俊敏拉着他的手:“可姐姐想给你留下一张最好看的照片,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你忘了我的样子,拿起照片回忆我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正常的我,记住的也是一个正常的我,等以后你有孩子了,拿照片给他们看的时候,也可以不用担心他们会问,这个怪物是谁啊?”说着她笑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俊清,这是姐姐最后一个愿望了。”
康俊清别开脸,不忍心再看她,眼泪却一下子落了下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伤感。
卿以寻眼眶也红了,最折磨人的莫过于这种看着至亲一点一点油尽灯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里闷闷的疼,这种事要是真落到自己头上,她不一定能像康俊清一样坚强的去承受。
萧让站起来:“我明白了,雨桐,化妆和换装的事就交给你了,第一个镜头走简约清新路线,”说着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目光锁定在院子里的一堵灰色的墙上,墙体上垂下来一大片枯萎的爬山虎,他略一思肘,立刻吩咐司空亦:“把那里收拾出来,作为第一个镜头的拍摄地点。”
萧让一开口,所有人都忙碌起来,卿以寻和翟雨桐给康俊敏化妆换衣服,萧让则带着司空亦和康俊清去收拾拍摄地,清理掉垃圾,打扫干净地下,司空亦还从厨房里搬出来一张破旧的藤椅放在墙下,乍眼一看,文艺清新的感觉立刻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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