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沦束冰冷的声音中有着莫名的期许。
申徒亦和且闻迭一前一后同时回头,申徒亦的脸色有些阴沉,且闻迭则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冷沦束那双漂亮但却冰冷的眼睛。
“……且闻迭。”且闻迭轻声道,疏远的气息一丝不少,向着冷沦束恭敬地抱拳道,“皇太子殿下,告退了。”
说完,不待冷沦束有任何反应,且闻迭已是转身走向申徒亦,两人随同辛云努离开了大厅。
“且闻迭……”望着且闻迭远去的背影,冷沦束喃喃道。
“……闻迭……”
之后的那一声轻轻地叫唤,蕴含着无法言语的思念和苦涩。
正要离开院落的且闻迭浑身一颤。
申徒亦注意到,询问地看了她一眼,却只是得到且闻迭的摇头示意。
束……
看着依旧有些犹疑但还是转过身继续走的申徒亦,且闻迭闭了闭眼,心中苦涩泛开。
她根本不值得这两人对她拥有这样的情感。
待这次事件结束,她就要彻底斩断和所有人的联系。
但让且闻迭没有想到的是,未来的自己居然会是以那样的方式与大家斩断联系。
漆黑的夜空中,明月已是渐圆。
中秋之夜,很快就要来临了。
赤金国,赤金炎寝殿。
一名面容稍瘦五官清楚的男子正坐于地席之上,一袭红金色的刺眼衣袍,肤色中带着一点病态的苍白,左边侧脸上,瞳稍小的狭长细眼下,一颗泪痣尤为显眼。
只见他拿着酒杯,将最后一口缀饮,随即是一脸的陶醉。
“好酒,好酒……”他放下酒杯,拿起旁边的酒樽,正欲倒酒,脑海里浮现出傍晚时刘总管的汇报。
禀告国主,那匹汗血宝马被、被那摄政王的王妃给驯服了!
那王妃年龄可小,都还未及笄,可御马之术甚为惊人!
……
左手一个拂袖,赤金国国主赤金炎将桌上的酒杯猛地一扫,扫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哼,王妃……一个十四岁的王妃?”
赤金炎冷笑了一声,将酒樽举起,仰头就往自己嘴里倒去。
……月辰国还有一个在军营藏身多年的卧底,本欲暗中杀害梓敏,被发现后已自尽。
……
赤金炎,本皇子来此是予你一个机会,不是与你商谈。说话人那张冷峻的面孔上有着对眼前人的极度不屑。
梓敏送来的书信和当日来到赤金国的祁连卓旌那高人一等的态度和话语皆从脑海里闪过。
倒出的酒飞溅到赤金炎苍白的脸上,他毫不顾忌,依旧狂饮着,接着就是狠狠一摔,也不管那是多么珍贵的酒,半樽酒就这么沾湿了寝殿的地板。
“钟离墨?祁连煜?祁连卓旌?”赤金炎那张病态的脸上有着隐隐发狂的表情,危险的气息盘旋在那双狭长的细眼中。“你们算什么东西?本国主是什么角色?是能将根本不属于我的国主之位牢牢坐稳的赤金炎啊!又岂能容你们一个个?把本国主?压在底下?”
话至最后已是轻声,赤金炎的神色有些疯狂起来。
“刺客不保险,再来一个卧底……祁连煜,狼子野心。祁连卓旌,自命不凡,居高临下……哈,本国主,就姑且扮猪,等日后助你除掉你那想要自居高功的蠢太子哥哥后,就是我赤金炎……变成老虎,来,吃你……了。”
“至于钟离墨,钟离墨啊钟离墨,你太高估你自己,也太低估我了。就算你身边有再多人帮着,你也始终算不到这一招……哼哼哼……哈哈哈!”
疯狂的神情终于变成癫狂,赤金炎大声狂笑起来。
笑声回荡在整个寝殿内,叫得守在寝殿外的刘总管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赤金炎究竟是什么样的性格也就只有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人才知道了。
而刘总管,莫过于是那个最为清楚的人。
稳住加快的心跳,刘总管捋了捋自己的袖子,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
曾经那个任人割宰的炎儿早在那次被投毒后就已经彻底死掉了,而死而复生后的这个炎儿,变强了,却也再没快乐过了。
望着天上将圆的明月,刘总管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日光还朦胧之时,阳延国西边边境军营入口,一行人正整装待发。
“这一别,落絮不知何时还能见到牛爷爷。”苍弄淮坐在已经换上一副军营马鞍的漆曜背上,有些依依不舍道。
“小落絮放心,等边境的事情安顿好后,牛爷爷第一个就冲回皇都去!”站在边上的牛匠也是一脸不舍地看着马上的苍弄淮。
苍弄淮听言,微微笑道:“牛爷爷,待您回皇都,落絮便亲自去迎接您。届时,您可一定要介绍您那可爱的孙女儿给落絮认识才是。”
甜甜的声音和贴心的话语让得牛匠再度笑得合不拢嘴来:“好好好!说定了,小落絮可要等着牛爷爷啊!”
“嗯。”回以一个灿若桃李的笑容,苍弄淮再度庆幸自己能够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这才终于能体会到前世所没有体会过的老人家的关爱。
“牛匠爷爷,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见话头终于告一段落,一样坐在马上的颜向穹连忙说道。他已经快被一旁的钟离墨那冷冷的视线给刺死了。
几人终于上路,这次一道同行的还有被颜丞相催促回皇都的颜向穹和与常慎骑在同一匹马上的梓敏。
“不知颜丞相这般着急是为了什么?”苍弄淮问道,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