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物已除,阵法已布。
一挥手几十棵树种,顷刻间发芽抽条长成小树苗这种玄幻之树,更是令围观众将晋安王看做了活神仙,那敬仰崇拜之情快要突破胸臆,可又怕仙师怪罪不敢接近,于是众人的眼神便都是偷瞄,赶紧收回,再偷瞄……循环中……
晋安王此生还从来没有打扮成这般模样,感觉自己又老了十几岁!
再被这些人一看更觉不自在,凤眸微斜,瞟向这一切的主谋者,某个小丫头,但见这小丫头一身素服,乌发梳得极简单,连个钗环都无,反而更觉得雅极淡极生出几分艳色来,反正是怎么瞧着都美。
云玄霜被他瞟得脸皮微烧。
你个道骨仙风的老神仙好意思露出这般色迷迷的眼神来么?
为了防止某人的眼神出戏,云玄霜赶紧请晋安王牌的大师下台落幕。
“多谢大师远道而来辛苦,小女子恭送大师,日后有缘,还请到寒舍饮一杯清茶……”
云玄霜这般说,倒是让林魏两姓人心中暗自捉急。
好容易遇到这般有仙法的得道人,这种大机缘,那就是王公贵人也未必能遇到的,咋能这般地就送走了?
魏老村长颤微微上前,斗胆提出邀请。
“大师云游四方,能来到咱们这牛头山也是有缘,俺们魏庄就在不远处,大师可愿意,赏脸,到,到……我们魏庄坐坐?”
晋安王若是真的那种走哪算哪的游方道人,说不准这老头子如此这诚心相邀,也就真去了,不过晋安王原本就为了跟自家的小道侣相会来着,哪里有闲心去别的地方,便故作高深莫测状以自己还有其它要事为由谢绝了。
魏老村长的老眼乱转着,心里又接着招儿,眼瞅着大师这一去,再想见着可就难了,该如何多留下一会儿才好?
唉,咱村这么多小伙子,咋就没有一个是那传说中什么根骨奇佳,让高人一见就要收为徒弟的那种?
魏老村长的眼神儿自打魏庄的小伙子们一个个排过去,等瞧见站在鲁婆婆身边的一个小伙子时,不由得楞住了。
咦,这小伙儿,浓眉大眼,身板壮壮的,可不正是咱魏家人的长相?
可细瞅着,又分不清是哪家的?
明明魏庄的小伙子咱都门儿清来着呀?
“小伙子?你,你不是咱魏庄的吧?你是哪个村的?你爷爷是四坪村的三狗,还是南张村的来柱?这好些年,咋都没见你来过魏庄呢?”
魏老村长说了两个村名,都是有魏姓外迁出去的村子。
就算是迁了出去,这跟老本家,那也不应该少了来往,那几家的孩子也在年节时过来露脸的嘛?
因为他这么一问,魏姓人都把目光落在那小伙身上。
那小伙子突然被这么多人瞧着,略有点不自在,慌忙摇手道,“老村长,我不是那两个村的,我住在城里扛个零工,我,我也不姓魏……”
魏老村长狐疑地左看右看,怎么都是老魏家的娃啊?
忽另外一个老头子听着这边热闹,也踅了过来,一眼瞥见鲁婆婆,张口便道,“呀,这不是南张村侄媳妇么?这娃不是你家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就好似突然有人拿着大棒槌在鲁婆婆脑门上敲了一记,将她混沌未开的灵光给敲了出来,鲁婆婆目瞪口呆,僵着脖子转过去死死地盯着那小伙子。
这两道粗黑的眉,这方方的下巴,明明是自家当年那个死老头子的模样!
还有这厚嘴皮的形状,那微塌的鼻子,说话时的神态,那又是跟自己一模一样啊!
难不成,当年,当年,自己的娃娃,真的是被那杀千刀的丁改花给换了去,活到了今天?
旁边一个年岁略小点的魏庄老头拿胳膊捅了捅说话的,小声提醒道,“老哥,你咋忘了?这侄媳妇早就跟那来柱家的老二合离了!”
这老头年纪大了就爱忘事,当初那合离闹得那么大,族里的几个老头都去调解来着。
为啥要合离,不就是因为娃娃没养活下来,说是老大媳妇使的坏么?
此时那说错话的也回想起了这岔,却又张口道,“侄媳妇,你这是,寻着了儿子了?唉,我就说了么,这结发的夫妻,千年的恩,哪能说断就断,那老二一个人也没娶媳妇,过的栖惶得很,如今寻着了儿子,你们一家三口,可不正好团圆了?”
说着说着,又向晋安王行礼,“多亏大师法力高深啊,这才一眨眼的工夫,我老魏家就有了喜事哇!”
魏庄人有的跟着向大师行礼,有的凑过来看年轻人,还有的跟来柱家是血缘相近的亲戚的就来跟鲁婆婆说话,一时乱糟糟的几乎变成了认亲大会。
鲁婆婆却没空理会那些,眼里含着泪花,望着年轻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水,水生,你,你是啥时候的生辰?”
难怪一见这年轻人便觉得面善!
他又是人家的养子,若是年纪也对得上,那,多半便是自己的儿子了,不,不,一定是自己的儿子!
钱水生一开始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等魏庄的年轻人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乱纷纷地把鲁婆婆和她前夫以及儿子的事一说,钱水生也是瞬间仿佛被砸中了脑顶门,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丁氏的娘家,正是杨树洼的!
当年,若是丁氏动了手脚,把婴儿抱回了娘家,再让娘家连着养不活的侄子一并卖了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钱水生一直以为自己是杨树洼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