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细小的清凉之气,丝丝缕缕,自肌肤浸入,顺着体内经脉流动,绕行数个周天,最后汇入下丹田的位置,下丹田处,仿佛多了一个小小的池塘,此时其中清波粼粼,竟是已满。
云玄霜睁开双眼,感觉神清气爽,身体轻快,这个过程,倒跟她在现代看的那些气功数上描述的一样,显然是气功入门了。
不过,若按云玄霜这几天所翻阅的修仙典籍来看,眼下的这些,只能是引气入体初级阶段的正常表现而已。
不过,这种速度,比起头一天来,简直是提高了两三倍都不止。
云玄霜发现,戴着这个玉佩,果然能提高引灵的速度。
这玉佩,果然是个宝物。
想来在修仙人的眼里,这个宝物,就是价值千金也难得的。
而当初母亲杨氏临终前并没有交待过这玉佩的用处,估计是年代久远,先祖们也都忘记了这玉佩的作用,再者说,家中再也没有了修练之人,所以玉佩的秘密就这般地掩藏了起来。
可云堂叔家又是如何知道这玉佩的价值的?
前世,他们一家人,拿了这玉佩,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用这玉佩,得了什么样的好处?
云玄霜皱眉想了半晌,终是无解,却听到外头传来一片喧闹之声。
云玄霜出了房门,就正好听见小桃惊喜的欢呼。
“鲁婆婆,你回来啦?”
可不是,云家小院门口,正停了一辆大车,拉车的是壮年的大骡子,平板车上堆得高高的,外头罩着雨布,也瞧不见里头装的是啥,倒是吸引了街坊四邻的小毛头们跑前跟后地看热闹,还有那胆子大的皮的,就上前拿手指头戳戳,恨不得赶紧掀开了瞧瞧里头。
鲁婆婆就站在车旁,她身板高大,满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拿黑网纱兜了,在脑后梳成圆溜溜的发髻,上头只插了支鎏银的铜钗。
国字脸上的眉毛已经淡得看不见了,可一双圆眼却还是眼神精神清明,嗓门洪亮,正指挥着车夫和同来的小子,将车子赶进小院内。
扭头瞧见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的小桃,便眉毛一弯,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从大襟口袋里掏出一把红艳艳的野果,递给她吃。
又看见从房里出来的云玄霜,含笑叉手,“姑娘,婆婆回来了。”
见自家姑娘几日不见,神情倒似沉稳了,更有些似去世的太太杨氏了,且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坚毅,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不晓得这几天里倒底是发生了什么。
云玄霜上前一步,就抱住了鲁婆婆的手。
“婆婆!”
只叫了一声,就哽住了。
前世她嫁到了顾家,带着鲁婆婆和小桃,没几个月,顾骅就说鲁婆婆年纪大了,可以多给些银子,回乡养老,岂不比一把年纪了还要伺候人当差来得好?
云玄霜那时自然舍不得放人。
可那会儿,她才进顾家,顾家的规矩又大,虽是商户,却处处都要跟人家那些世家大族攀比,各种多此一举的礼数和家规,让云玄霜都头大,她也确实有点不舍得让鲁婆婆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些活罪。
正想着如何妥善地安置鲁婆婆呢,却不知,顾骅院子里早有那长舌的婆子们背后议论纷纷,说鲁婆婆乡下婆子,不懂规矩,不识礼仪,整天不能帮上少奶奶的忙不说,还尽给少奶奶抹黑。
这些话让鲁婆婆知道了,就来跟云玄霜请辞,云玄霜自然是不同意的,还特意往顾骅面前告了一状,将那些乱说话的都打的打,罚的罚。
然而即便如此,鲁婆婆终究是郁郁寡欢,最后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
因鲁婆婆是杨氏的陪嫁,早年出嫁后,死了相公又回来服侍杨氏的,杨氏早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鲁婆婆,因此鲁婆婆即使离府而去,也算不得逃奴,只是云玄霜心里挂念,派了人去寻,却终是无果。
其实想想也知道,当初鲁婆婆就是死了相公,在夫家过不下去才来投奔杨氏的,离开了云玄霜,她一个孤寡老人,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如今能再度看到这位护持着自己一家人的老婆婆安然无恙,好生生地站在那儿说笑,云玄霜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伤。
鲁婆婆一见云玄霜泫然欲泣,只当是这些天自己不在,又受了谁的欺负,不由得瞪眼,气呼呼地问小桃,“小桃,姑娘这是怎么啦?可是谁来欺负了?”
明明她走的时候,还特意送了隔壁老王点心,让她帮着看顾着些姑娘和小丫头来着!
小桃正美滋滋地给跟进来的小娃子们分着婆婆给的野果子,一听这话便似想起来似的,愤愤地就要分说。
云玄霜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笑道,“没事没事,婆婆这几天不在家,我是想婆婆了。婆婆大老远地回来,快歇歇吧,小桃,赶紧去打水给婆婆擦脸。”
她手上也没闲着,边说话边去给鲁婆婆倒水。
她们家只有这么仨人,也就没有那什么主仆之分了,吃喝都是在一张桌子上,当然,大半的活计,鲁婆婆和小桃两个人就抢着做了。
鲁婆婆这才暂时放下这事,接了碗来灌了几口,便回头指点着车夫和跟来的小子,“这是王大郎,家里那十来亩地,就是他家佃了去。这是他家的大小子大牛。”
车夫拉着那个十三三岁的小子,有些局促地上来冲着云玄霜深深地鞠躬施礼,“东家好。”
那小子跟他爹一样,都是黑干巴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