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授难得面冷一回,马夫不敢有所隐瞒,指着坏事的人道,“世子,是他们挡在路中央不让人过,真是胆大包大天!王府的车也敢拦……”
马夫还欲再说,李授抬手止住他的话头,走向前走遇着过来行礼的张品良,他率先拜下一礼,“哟,是世子爷呀?您也出来逛?正是不巧,贱内正有些急事,可是耽搁了您的事?那在下在这给您赔不是了!”
李授蹙着眉,这话左右听着就不恭敬。
这张品良,不过从三品的带兵统领,就敢拿‘他不过是个纨绔弟子’的姿态看他。
“大敢,来者何人,竟敢对世子无礼,小心你的脑袋!”显然,张品良不屑的态度惹火了李授的随从,上前就指着张品良怒喝。
张品良扫了一眼李授虽然有些黑,但并未动怒的脸,又嗤笑了一句,“你主子都没说话,你是个什么东西?”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张品良是完全没有把李授放在眼里了。
李授一向性子好,也不想插手父王的事,是以,对于父王豢养亲兵的事,也懒得管。
平日里也听景行表哥说起父王亲兵的过分之举,这次可是亲眼所见。
若是平时,李授或者也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可是今日,他跟叶秋正是感情好的时候,偏偏他一个小小亲兵统领也敢不长眼的撞上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今日倒是让本世子长见识了,何时本世子出行还得给个没位份的女子让路,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那福分承受得起。还有些不长眼的东西,吃着我昭阳王府的奉禄,倒看不清主子是谁,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啊。”
李授打蛇打七寸,张品良不过是仰仗着父王的宠信便如此张狂,那他倒不介意将他从那位置拉下来。
张品良闻言一呆,不是说,昭阳王世子是个软杮子,泥菩萨么?原来这不叫的狗也会咬人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品良眼珠子一转,便笑着对李授道,“世子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是卑职有眼无珠,您肚量大,就饶过小的这一回,如何?”
叶秋在车厢里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东西,还没见车子起动,便揭开车帘走了出来。
车夫忙上前,急道,“姑娘,您怎么出来了?”
叶秋摆手,轻声道,“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眼神四周一转,便见一个身着青色胡服的青年虽垂着头,却眼神恶毒地望着李授方向。
叶秋皱了眉头,这是什么人,堂堂昭阳王世子也敢算计,不要命了?
她抬步正欲走过去,车夫忙阻止她,“姑娘,世子已经在交涉,您就不要过去了吧?”
叶秋不解地转头,车夫欲言又止以及太过明显的生怕她拖后腿的表情让叶秋苦笑不得。
罢,她就是出来看一下而已。等李授回来,她再问下情况便是。
她却是不知,自她出了车门的那一刻,便被张品良看在眼里,登时顾不得与李授虚与委蛇,认真道,“世子爷,可否告知您的娇客姓甚名谁啊?”
李授差点没当场要了他的命,冷笑出声,“本世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长着一双狗眼,难道还想肖想不该想的人吗?”
张品良一拍脑袋,怎么就直接问出来了。也是,当时来人信上只说,必定要找到她,不然提头回见。他就说找遍整个锦州城,怎么会就跟消失了一样,原来是在昭阳王府。
已然得知了娇客的下落,他也不必再惹世子的嫌,便笑着开口,道,“世子您见谅,只是您这位娇客极像我曾经遇着的一位故人,是以才多问了两句。是下官没有眼力见儿,您忙。”
说来也巧,他刚说完,前面的马车就已经动了起来,还传来一个恶婆娘的呼喊,“姓张的,还不快滚过来?”
张品良闻言脸色微变,还是故作镇定地给李授行了一礼,才匆忙离去。
李授见他是个妻管严,倒也觉得好笑。别看外人觉得他多么厉害,原来回到家里,也是个妻奴。难怪会得父王的眼缘。
张品良哪里知道,就因为他妻子的一句话,让他才保住了亲兵统领的位子。
李授也不知道,因他一时的妇仁之仁,最终让锦州破在自己人的手里。
不多时,李授回来后,敲了车厢门,叶秋揭了帘子问站在门边的他道,“去了这么久,可是遇着了麻烦?”
叶秋眼底的担忧让李授回以一笑,“没什么事。”
叶秋却是不信,“那为何去了那么久?”
久吗?李授心中一暖,这才不大一会儿,她就开始想他了吗?
李授也不好再瞒着她,轻笑道,“要解释恐怕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呢。”
叶秋又想翻个白眼了,到了关键时刻就跟她装正经。刚才是谁不顾周围人的看法,钻进她的车厢的。
“你又不是没坐过马车,离到目的地还有些路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李授试探完毕,也不装模作样了,跳上马车,坐在一边,端着叶秋刚砌好的茶饮了一口才缓缓道,“昭阳王府是世袭,自高祖皇帝开国以来,我们家都在锦州窝着。故而,老百姓说我们昭阳王才是锦州的土皇帝,这也没错。只是,祖父往上都是忠于皇室的。父王……百年前,宦官外戚专权太盛,导致皇室不继。而后大齐上下战火纷争,父王为保锦州一片安土,时事上说,他不得不培养些军队,以护周全。若是靠皇家的那点军队力量,连大齐都保不了,何况是我们锦州。”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