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馨雅被抱走,他满腔悲伤愤怒的情绪无所寄托,他满心想的都是珺瑶临死前拉着她的手托付时的哀求伤绝,满心都是孙女那瘦瘦小小的身体,发了疯的四处寻找馨雅的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筠尧突然间和宁婉仪公证结婚,他根本没有精力去管筠尧,以致于宁婉仪带着拖油瓶儿登堂入室。
他和筠尧大吵一架,但是当看到宁婉仪怀里那瘦瘦小小的婴儿时,他想到自己那失踪甚至不知生死的孙女,心就软了下来,后来筠尧悄悄替温伯瑜雅上了温伯家的户口,他虽然反对过,但是并没有反对彻底。
温伯老爷子微微蹙眉,看着跪在他的面前,不停的抬起手煽自己耳光的少女,她的眼中含着眼泪,模糊了双眼,遮掩了她的真实情绪,让他有一种看不透的惊心动魄。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比的干净和俐落,绝决到忘记了自己的自尊,廉耻,还有感官,仿佛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看不透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女!
他紧紧的蹙着眉头,额上的皱纹被挤得皱到了一起,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带着苍老的纹路,让他似是一瞬间老了数岁。
他突然间有些后悔,这一生唯一一次优柔寡断,竟然便埋下了温伯瑜雅这个隐患。
这样想着,他自然更不可能留下温伯瑜雅:“老于,让人将她拉下去,我再也不想再看到她!”
温伯家的管家于老,连忙去后院唤了下人过来。
宁婉仪连滚带爬的跪在温伯老爷子的面前:“爸,瑜雅好歹也在温伯家呆了十五年,她一直将你们当成真正的亲人,请您不要将她赶出温伯家,爸,我求求你了……”
这时两个下人走进客厅里,一左一右的架起温伯瑜雅就要将她扯出去,温伯瑜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道,狠狠的挣脱,目光直直的看向温伯馨雅,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赤红的眼睛里透出温伯馨雅的倒影却显得冰冷而凌厉:“放开我,爸爸他还没有同意将我赶出温伯家,你们凭什么赶走我,凭什么……爸爸他不会将我赶走的,哈哈哈哈……我依然还是温伯家的孩子!永远都是,你们谁也别想赶走我。
这样似癫似狂的声音让人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温伯馨雅紧紧的蹙眉,总觉得温伯瑜雅的状态有些不对。
她的心里隐约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温伯老爷子也蹙起了眉,冷硬道:“我要将你逐出温伯家,哪怕是温筠尧也阻止不了,老于你去派出所将她的户口划掉,不准她再姓温伯,替她订一张明天去m国的机票,我不想再看到她。”
老于点头应下,转身就出了客厅。
温伯瑜雅却陡然间跑过去拉住老于的手,怒目横眉道:“不许去,爸爸还没有同意,你不许去!”
宁婉仪身体陡然间一软,瘫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似的,哭喊道:“爸,您将瑜雅赶出温伯家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瑜雅送到m国去,她才十五岁,还没有成年,一个人远走异乡,您怎么能这样残忍呢。”
温伯老爷子冷笑道:“这个世间只有你自己的孩子才是宝,别人的孩子都是草,你也知道这种行为残忍,为何当初你向筠尧吹枕边风,要将馨雅送到国外,当时你可有想过她只有十五岁,还没有成年,一个远走异乡很可怜?”
宁婉仪张口结舌了一瞬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哭着喊冤:“爸,我没有,不是我,只是筠尧在圈子里听说了一些关于馨雅不好的传言,怕馨雅连累温伯家声誉,所以才会产生将馨雅送到国外的心思。”
温伯老爷子锐利的眸子似是能看透她的灵魂似的:“不知道筠尧听到这句话,会作如何感想!”
一句话,让宁婉仪所有的解释辩白都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哀求的话来。
温伯馨雅眼角的余光看到爷爷眼中的冷硬,当初她在新闻上面看到他站在记者面前,宣布温伯家与她断绝关系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爷爷肯定是看了今天的报纸,猜到了温伯瑜雅在尹清羽的宴会上面的所作所为,又突然间知道温伯瑜雅在她的介绍晚宴上竟然将她琐到洗手间,然后温伯瑜雅又当着他的面骂她贱人,彻底将爷爷激怒了。
所以才招致了这样的后果。
那边老于将温伯瑜雅甩开,早已经大步走出了客厅。
温伯瑜雅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爷爷,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狠心,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真心将你们当成亲人,可是你们却从来没有拿我当真正的孙女儿看待,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温伯家的孙女!”温伯老爷子冷冷道。
轰!一句话便将她打回了原形,她呆立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目光却陡然间看向温伯馨雅凄厉的怒吼道:“温伯馨雅,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让爷爷将我赶出温伯家的,是你害我,是你,是你……”
温伯馨雅突然间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目光清冷而平静,犹如春日的古井,沁着令人心惊的寒彻:“我几时害过你?”
温伯瑜雅眼中的狂乱疯癫和温伯馨雅的平静淡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含着风暴怨恨的目光看进了她凉薄寡淡的眼里,那里清楚的映着她的扭曲丑陋的脸,而她的眼里却映衬着她的高高在上。
她突然间疯狂的吼道:“你为什么要回到温伯家,为什么你不好好当你的街头小太妹,偏偏要回到温伯家抢走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