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我张德彪还怕他们跑?杀了人得偿命,杀了我们家狗一样得偿命!”
名叫张德彪的中年人西装革履,花花绿绿的衬衣领口敞着,露出手指粗细的金项链,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公司的七个员工瘫倒在饭菜堆里,咬着牙一拳捶在门框上厢角落的凳子上林林总总坐着几个帅哥美女。
“哪个兔崽子干的!”张德彪咆哮道。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张德彪耳畔响起。
张德彪一愣,转头一看眼前站着的这位大爷,心里咯噔一下,一秒钟前狰狞的面容,此时变得哭笑不得:“马大哥,不不不,马老板,马总。”
马学军误以为沈浪杀了人,原来真的只是杀了两条狗。
而养狗贵妇的老公张德彪是个建材商,在海堂湾开工初期,烧香拜佛托了很大的关系,最终才通过马学军的途径,承揽起海堂湾经济适用房区二手转包的建筑原材料。
本以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发家致富就看这笔生意了,谁知打盹儿的功夫,老婆就把大老板得罪了。
“老公,你认识他?”贵妇伸着脖子问。
“啪!”张德彪刚拍完门框的巴掌,又打在老婆的脸上,“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来的马学军马老板,还不给马总道歉。”
贵妇捂着脸一肚子委屈,有心想跟老公撒泼,但听到马学军这个名字后,也要掂量他的分量。
“马总,对不起。”贵妇朝沈浪瞥了一眼,说:“也不是马总杀的狗,是那几个人。”
张德彪就着包厢里的灯光一看,眼泪都快下来了,暗骂老婆不懂事,以为那几个人就能得罪得起吗,马学军是老板,沈浪又何尝不是,虽然没共过事,但在海堂湾董事公告栏里,还没见过照片吗。
“沈总,呵呵……您看这事闹的……”张德彪越说越心虚,沈浪马学军不算,靠墙坐着玩手机的那位应该是韩氏集团董事长吧,而那个面生的帅哥和其他美女,应该来头也不小。
沈浪起身扔给他一支烟,笑道:“算了,不过你们家还有几条狗?”
“就两条,两条……”张德彪赔笑说。
“以后再养狗栓紧着点,你们家狗再金贵,也贵不过人命。”
“是是,不不不,以后再也不养那玩意了。”张德彪点头哈腰道。
包厢里乱七八糟,马学军怕怠慢了几个女士,只好说:“今天的事就算了,你先走吧。”
张德彪擦了把冷汗,又是赔礼道歉,又是阿谀奉承,知道在这里讨人嫌,拽上老婆离开,转念一想觉得不对,万一两位老总回去取消自己的承包资格,自己可就倾家荡产也赔不起,思考再三,又折了回来。
“马总、沈总,这大水冲了龙王庙呵呵,我去安排两桌,不为别的,为几位美女压压惊行吗?”
“嗯,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一档子事来,你们家那两条死狗都别扔,回头给我们送来烤着吃。”沈浪一拍大腿笑道。
“好好,我马上给您送过去。”
张德彪和他老婆出了酒店才长舒一口气。
“老公,你真打算把咱们儿子给那些人烤着吃?”
“别说是两条狗,就算是亲儿子……”说到这儿,张德彪的火儿腾腾往上冒,“你个败家娘们儿不老老实实在家打麻将,拽着狗出来瞎显摆什么!”
“出了事你怪我,你平时不也一样吗。”
“哎……”
张德彪又羞又担心,无暇和老婆吵架,刚好广场保安也在,求着帮忙抬狗,又从公司叫了一辆金杯轿车,将广场上那条被砍了脑袋的藏獒,以及家门口那条纯种牧羊犬搬上车,忐忑不安的送往海堂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