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不比其他地方,处处都有眼线,可以算是世上最凶险的地方。”
白棠慢慢磨着后槽牙,你知道是最凶险的地方,你巴巴的把我弄过来。
是觉着我一路跟你上山下水的,还不够折腾是不是。
“皇上遇刺,我起初以为只是皮外伤。”
“等一下。”
阿澈,你的语气太严肃,我不习惯。
苏子澈回过身来,看着她。
“你说处处都有眼线,这会儿怎么能开口说话了?”
“就这一点路上没有。”
白棠没听明白,什么叫就这一点?
“从皇上的寝宫到养莹殿。”
嗯,明白了,这一段路上的人被你买通了。
苏子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能理解,多好,不用说太多,他的棠棠能自己举一反三。
难怪要说道养莹殿,恐怕这几天,两个人要说话,都是在走来走去的路上了。
真可怜,这讨人厌的地方。
白棠默默吐槽,不过御膳味道不错。
如果只当成是进宫来吃吃喝喝,外加扎皇帝几针的话,这买卖又不亏。
“想什么呢?”
怎么眉宇间的神态,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
“是不是在这里说什么都可以?”
苏子澈没有犹疑的点头,什么都可以。
“我在想皇上的伤不会死的,所以我也不用着急。”
苏子澈的眼角抽了一下,说什么都可以,也别把死挂在嘴上行不行。
不过,白棠目前的身份就是大夫,不是生就是死,也不算过分。
“你确准了不会死?”
“不会,就是要继续发作下去,皇上脸上不好看。”
白棠伸出两根手指,沿着自己的脖子,往上划拉了两下。
“我也这样想。”
白棠侧头看着他,阿澈,你能不板着脸吗,我真是不习惯。
怎么到了宫里,你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能。”
这,她还没开口呢,他就回答了!
“我和你一样,都不能出宫了。”
白棠磨牙的声音更明显了。
“你一个人在宫里太冷清,不喊我一起,心里头不自在。”
苏子澈的嘴角终于松开些,再怎么端正的面具,在心上人面前,也绷不住多久。
“嗯,我想你想得厉害,所以让阿陆带你来的。”
“然后,一起倒霉。”
“倒霉谈不上,没准是丰功伟绩。”
这倒也是,万一皇上好了,大手一挥,各种打赏,各种册封。
白棠想到的,苏子澈早就想到了。
“你是为了我……”
“为了我和你,我们一起的将来。”
苏子澈不管是在心里,还是面对白棠的时候,都毫无保留的表露心迹。
他会娶她,而且只娶她一个人。
虽然没有明说过,白棠也知道这条路简直崎岖到了可怕。
就算她成了白家的家主,身份地位离陵王实在还有太远的距离。
更何况,她已经在名义上被白家剔除,连族谱都没有她的名字了。
她的父母本来就没有正式成婚,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往认真的了想,她就是白旗万在外头的私生女。
这样一想,真心可怕。
苏子澈要替她争得一个更好的名声,更好的头衔。
而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皇上遇刺,伤势诡异,整个宫中的太医均束手无策。
真的束手无策?
白棠挑挑眉,带笑看着他。
她还真有点不确信,天底下庸医不少,也不能都挤在宫里头吧。
“有一个人吵着嚷着说能治愈皇上,我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白棠沉默片刻:“你说的那人不会是白旗里吧。”
苏子澈轻笑道:“果然,和你说话最省心的。”
“我没编派他的意思,不过他还真的是不行。”
“人都在大牢中了,要是再不争取一下,这辈子都未必能够出来。”
白棠一直在想白旗里两口子肯定是出事了,否则会把白芍撂在老家不闻不问的。
本来想到了天都城再稍微打听打听,答案倒是自己浮出水面了。
“在大牢里,怎么荀陵郡那边一点消息没有?”
“他的罪不大不小,不至于涉及家中,却也没法子安然脱身,所以才急于表功,想要趁着机会出来,咸鱼翻身。”
白棠反正是明白了,皇上的伤势再古怪,也不用真的等她来医治。
恐怕能够接手的,都被阿澈挟制住了。
反正就是从来没见过的疑难杂症,推托无力,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
只有把皇上逼急了,才能够答应让她进宫。
这个机会是阿澈给她的。
而是不是能够把握只能凭她自己的本事了。
“棠棠,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
“才没有的事,我看到皇上也心里没底,怕得要命。”
“真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有阿澈在旁边替我撑腰。”
无论她遇到什么艰难,阿澈肯定会替她解围。
这一点,白棠信心满满。
“我能表示一下,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头比灌了****还甜吗?”
白棠忍着笑,对他眨眨眼。
“不行,宫里头眼线太多,你要防范着些。”
把他才警戒的话,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在这里等着我呢。”
“彼此彼此。”
苏子澈看着她的笑容,也就是这样的白棠,才能够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