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细细想着七公子说的那番话。
本来的那一点亲昵,最后都变成了生疏,她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又或许,是他想要警告,不要多做非分之想。
那张丰神俊朗的脸,阴沉下来,让她自动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接近。
明明连他压制着她手脚的时候,撕开她衣领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怎么突然的,就变成这样了。
如果,他当真转身就忘记得一干二净,她心里头恐怕还是有些发堵的。
竹筐真的让布店的老板娘差人给原封不动的送回去了,同她前后脚回到白圩村。
一到家门口,白棠笑不动了,好家伙,整整三匹布,加上一满竹筐,独轮平板车上,还有两个扎的紧紧的粮食口袋。
“这些也是一并让送回来的。”
“谁付的钱?”
“早付清了,车钱也付了。”
赶车的很实诚:“粮食重,我给送进去?”
“那就有劳了。”
白棠拍门,阿悦出来,张大了嘴:“大姐,你买了这么多!”
“先让大叔把东西送进去再说话。”
赶车的将粮食都搬好,放置到灶房,咧嘴笑道:“我就在小丘山,以后再有搬搬弄弄的活,尽管找我,药铺边上的小巷子口,没事的时候,我就蹲在那边。”
“小丘山就一家药铺,对不对?”
“是咯,是咯,原先的老东家说是要回老家去,就盘给了外头来的这一位,药材的价格却比原来跌了两成,以后买药还是上我们小丘山来的好。”
白棠多问了一句:“那位掌柜平时不太出现吗?”
“听听这话说的,哪家的东家都不常露脸,不是还有个掌柜在吗,大事小事掌柜的一把抓了。”
白棠觉得这句话是有道理的,若非进了余府,她也根本见不到余氏父子三人。
赶车的乐呵呵的走了。
阿悦在一旁早欢喜得不行,上前来拖住她的手道:“大姐,你买的真多,一下子手头松络了,还雇了车送回来。”
白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随便点点头往里走。
“那两大袋的粮食还没打开,大姐,你先来看看。”
徐氏走出来,手里还抱着石娃:“大姐儿买了什么,我们都来看看。”
阿悦蹲下去,将扎绳解开:“是上好的白米,娘,你看。”
徐氏低头瞅了瞅:“还是珍珠米,煮饭又香又甜的。”
白棠又等着阿悦解开另一袋,是白面,市面上最好最细的那一种,用来蒸馒头包饺子,都是上等的。
“大姐儿,这么两大袋花了不少钱吧?”
徐氏有些担心,她知道大女儿身上有些钱,但是也经不起这样花,买米买面是应当的,一口气买这许多,又是最贵的那种,她有些心疼了。
“娘,这些不用担心,是我帮别人做了件要紧的事情,别人打赏我的,没花钱。”
白棠说的含糊,徐氏倒是也信了。
毕竟这一阵子,白棠进进出出的,说话的口气比从前更加委婉,连白岩都在背后说,这孩子一定是遇上造化了。
徐氏毕竟是做娘的,一开始,还生怕是有人动白棠的歪主意,毕竟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全村子都找不出第二个长得那么好的,万一被歹人拐了走,才是大麻烦。
后来,见白棠行事稳当,连明哥那里都能够将已经带走的石娃,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徐氏想,没准真应了当家的那句话,大姐儿是赶上了好造化。
“一下子送了这么多,大姐儿可要好生感谢人家。”
“都谢齐全了,礼数一件没少。”
一件没少,还把七公子给得罪了,白棠思来想去的,在小丘山见着时,明明还好好的。
怎么分手的时候,就闹僵了。
她也算得上聪明伶俐的,却脑子转不过来了。
“娘,娘,这里还有好些布料!”
阿悦进了外头一间屋,大呼小叫起来。
“小声点,你爹才睡着。”徐氏笑着啐了一口道。
阿悦赶忙用手把嘴巴给捂上,压低了嗓子道:“有三匹布,还有几块料子另外用纸包的好好的。”
徐氏一听是三匹布,在院子里是站不住了,三匹布,三匹布!
“这些也是贵人送的?”
手笔真够阔绰的。
“是,三匹布是贵人送的,纸包着的,是我买来给你们的。”
白棠都没有将纸包打开,在三匹料子上好的布匹面前,她买的实在有些拿不出手。
将要送给阿梅的那块大红的取出来,先放在一边。
“这样子三匹,做衣服也穿不完。”徐氏走过去,将石娃放在地上,伸手去摸,“这料子真好,留着过年穿都足够了。”
“娘,反正有的多,也别说过年了,回头扯了尺寸,给弟弟妹妹都做,爹爹和你也做。”
“给大姐儿多做!”阿悦在旁边插话。
“一家人都穿新衣服才好。”白棠算一算,自打她进了家门,都没有人置办过一件新衣,如今算不算扬眉吐气了?
她将竹筐里的吃食一件一件取出,关照阿悦,把肋条肉对半切,一半抹了粗盐晾起来,另一半做菜,另外的,她懒得细说,都一并让阿悦去整理了。
就是拿了麦芽糖,放置到了碗柜里头。
明明家里头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东西,应该高兴才是。
娘和弟弟妹妹是真高兴了,白棠却连个笑容都很勉强。
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