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何等精明,见眼前的人,又是红,又是肿的,肯定不是好事。
方氏这时候只能求可怜了,将白芍往前一推。
“阿芍,你快同你祖母说,你三婶婶怎么下的手,怎么打的你!”
白芍被推得直接跪倒在老夫人跟前,还没开口,先哭上了。
白棠在心里偷偷摇头,这个时候,选择先哭,肯定不是明智之举。
这时候,讲的是先下手为强,让老夫人先留下到底是谁做错的印象。
老夫人低下头来,见白芍双颊红肿,打的是不轻。
但白芍一味哭,不说话。
老夫人的眉毛才皱了皱,那边凌氏也跪下了。
她不哭不闹,把听到白芍说三爷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次。
白棠的记性也很好,发现真的是一字不差。
毕竟当时,她也在场,凌氏没必要在只字片语上做手脚。
因为这些原话,已经够罪过了。
“老夫人,我当时就站在阿芍的身后,气得双眼发花,当场就要晕过去,一口血都涌到嘴边了,硬生生往下吞啊。”
这一句话,才显出千百种的委屈。
方氏还不知道这里头的详情,想要替白芍掩饰。
居然不顾老夫人还在旁观,上来抓住凌氏的衣领,拼命摇晃她:“你胡说,你胡说,阿芍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胡说!”
白棠知道,今天这一仗,二房是又被打又吃亏了。
二婶婶委实不是三婶婶的对手。
凌氏不指着白棠,反而指着白芍道:“你不信,你问她,你问问是不是她说的!”
白棠才是最关键的证人,必须要留到后面。
凌氏暂时吃不准,白棠会帮谁,留着做后路。
“我前面还说了别的,三婶婶进来就听到后面的了。”
白芍见老夫人一双眼始终盯着她的脸,慌乱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
她想推托说,她没有说过。
可是白棠就在旁边,要是白棠推翻了她的话,又该怎么办?
这样想,那样想的,脑子不够用了。
“你只要说清楚,你到底有没有说了这些话?”
老夫人被家里头这些糟心事,弄得实在烦心。
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偷偷的不消停,如今已经没有顾忌了,统统都给放到台面上了。
这是,这是把她当死人了吗!
这边,白芍还在努力想,该怎么回答。
凌氏身后的金盏又咕咚一声倒下去了。
“她又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喊自己身边的丫环桔梗过去看看。
桔梗过去将金盏扶起来,吓了一跳:“老夫人,她后脑好大的一个包,正在淌血。”
“这是你的丫环。”老夫人看向凌氏。
凌氏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刚才二房家听说我教训了阿芍心里头忿忿不平,一来就要上来撕扯,我的丫环想护着,被她推倒在门槛边。”
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老二家的,人是你推的?”
“我就推了一下,没那么重。”
“我只问你推了没有!”
方氏咬着嘴唇,声音低下去了:“推了。”
“很好,很好。”老夫人连说了两声很好,声音里没有一点笑意。
脸色都快要黑成锅底了,她对眼前这些个嘴脸,一点都不想见到,冲着站在最后的白棠招手。
“阿棠,你过来我这里。”
白棠慢慢走过去,还是在老夫人的身边坐了。
她以为老夫人会问她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白棠是早早就想清楚的,她肯定谁也不偏袒,该怎么是怎么,让其他人都跳不出错来。
“阿芍,你背地里说你三叔叔的坏话也就算了,还要跑去你大姐姐面前。”
“祖母,我是心里头有气。”
“对,你心里头有气,你祖父死了,你却不想待在这样的乡下地方,恨不得插了一双翅膀飞回天都城去。”
白芍被老夫人直接说破心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三叔叔纵然是个急性子,也是为了这个家好,由不得你这个做晚辈的来编派,你没有这个资格。”
老夫人又转过头来,看着方氏道:“等老爷子的丧期过了,你们两口子回天都城,把阿芍给我留下来。”
白芍没想到老夫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心里头那个焦急,比被打了两巴掌更痛。
“老夫人,阿芍自打出了娘胎,都没有离开我身边,我们去天都城,也不知道几时能够请了探亲再回来,我,我不舍得。”
“不舍得也要舍得,你这个阿芍,就是被你给宠坏了,要是再继续跟着你们去天都城,只怕是以后嫁人都难了。”
方氏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却再说不出一句借口的话。
“还有你,老三家的,阿芍才多大的年纪,她不懂事,你可以教她,你好歹还是她的三婶婶,可是你出手就打她耳光。”
“我,我也是气急了。”
“气急败坏吗?因为两房之间的不和,所以趁机在孩子身上迁怒。”
老夫人让白棠将白芍拉扯起来,指着那张肿胀的小脸:“打得是太狠了,她爹娘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的。”
“我也不是有心的。”
“这是老二家的都还在家里头,要是今天惹怒你的是没爹没娘的阿棠,是不是就被你活活给打死了。”
“阿棠又不会说这种混账话,我怎么会打她?”凌氏不服气的说道。
老夫人铁定了心,今天是要各打五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