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吴丹尼伤害到你们,你妈跟我说准备提前回美国,没想到就出事了。
黄阿姨说到这里,眼泪又流了出来,而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地对缪黍凡说道:
“小凡啊,这二十多年,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妈,你真的很混!”
缪黍凡一直很安静地听着黄阿姨的诉说,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那个仿真手枪上,而韩雪伊一直握着他的一只手,只是缪黍凡的手却冰冷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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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完黄阿姨的诉说,缪黍凡始终表现得异常的静默,脸色也阴沉得渗人,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默默地办完了王惠程火化后的所有手续。
回家的时候,韩雪伊无论如何都不让缪黍凡开车,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因为她发现缪黍凡的脸色很差,她让三少送他们到华府景园。
在车上,韩雪伊一直紧紧地握着缪黍凡的手,而他的另一只手一直捧着那只装着仿真手枪的盒子。
打开房门,一进屋,缪黍凡就无力地将韩雪伊抱在了怀里。
韩雪伊先是一怔,随即伸手抱住了缪黍凡的腰背,她马上就感觉到缪黍凡身体的颤抖,于是,她抚摸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道:
“缪黍凡,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需要强装坚强。”
自从在那个废旧仓库王惠程摔下平台到现在三天了,缪黍凡就只在奶奶面前脆弱地掉了眼泪,他一直都在强忍着悲痛,强装着坚强,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尤其是在听完黄阿姨的诉说后,缪黍凡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异常的沉静和冷漠,但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韩雪伊觉得他这个样子很不正常,她很担心他会支撑不住,而且她发现他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她感觉他整个人就快要崩溃了似的。
而在刚才进门之后,他脆弱地抱住了她,韩雪伊自然看到他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如果这个时候再不让他把心中的悲痛、忧伤和悔恨发泄出来,那他一定会支撑不住的。
就在韩雪伊为缪黍凡担忧之时,紧紧抱着韩雪伊的缪黍凡突然像是在梦呓般地沙哑地说道:
“雪伊,我好后悔,我不该那样对待她,二十多年里,她每次打来电话,我都是一句话不说就挂了,我恨她抛弃了我和我爸,我以为她是看上了那个男人的钱,我不知道她心里有这么多的苦,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我知道黄阿姨每次来学校找老师是为了要我的成绩,我也知道黄阿姨在偷拍我,我猜到黄阿姨一定是把这些东西寄给了她,所以我连黄阿姨都恨。雪伊,我是不是很混蛋?!”
韩雪伊正准备安慰霸道男,突然霸道男抱着她的手臂一松,他整个人的重量瞬间压在了韩雪伊的身上,韩雪伊瘦弱的身子又如何承受得住霸道男那一米八的身体,两人同时向后倒去。
韩雪伊一惊,立刻用一只手扶住了身边的墙壁,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缪黍凡,减缓了向后倒的迅速,但她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缪黍凡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韩雪伊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大声叫喊道:
“缪黍凡,你怎么了?缪黍凡,缪黍凡!”
她伸手紧紧地抱住缪黍凡的脑袋不停地叫喊着,缪黍凡紧闭着双眼,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一只手抚上缪黍凡的脸,这才发现他的脸好烫,她马上探向他的额头,这才知道他发烧了。
她一怔,又是紧张,又是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雪伊努力支撑起身子,脑子里最先想到的是打电话给缪黍晨,她立刻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双手颤抖地拨打了缪黍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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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韩雪伊感觉到一只大手正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一下子就惊醒了,她马上睁开眼睛,抬起头看向病床,只见缪黍凡已经醒来了。
她立刻坐直身子,惊喜地向缪黍凡问道:
“你醒来了?!”
然后看了一眼时间,都下午三点多了,便对缪黍凡说道: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快三十个小时了,把这几天欠的磕睡都补上了。”
是啊,自从发现王惠程回国后,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过觉。
韩雪伊笑着伸手摸了摸缪黍凡的额头,终于不发烧了。
缪黍凡抬手将缪黍凡放在他额头的手拉了下来握在手中,那双恢复了漆黑明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韩雪伊的脸说道:
“你一直就这么扒在这里睡吗?为什么不找护士要个临时床?”
缪黍凡有些后悔刚才去抚摸她的脸把她给惊醒了,但他已经睁着眼睛看着她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好几次都想去摸她的脸,他都忍住了,刚才是实在忍不住了,结果还是把小女人给惊醒了。
韩雪伊却笑着说:
“我怕睡在那个临时床上会睡得太沉,万一你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而且我想握着你的手,心里会比较踏实一些。”
他的手已经不再像昨天那样冰冷得渗人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暖。
缪黍凡的眼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
“小女人,睡上来,睡到我身边来。”
韩雪伊马上摇了摇头说:
“不行,我得去找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说着就准备出去,却不想缪黍凡拉着她的手根本就不放,并沉声地对韩雪伊说道:
“找什么医生啊?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陪我躺会、说说话。”
韩雪伊这才无奈地被他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