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都被气笑了,这钱氏,是偏想跟她作对,还是脑子太不好使,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做错了事情,别人劝阻还不听,指使起别人家的下人来了。
太太怪罪她担着?钱氏以为她自己是哪根葱,凭什么担着,先前太太也就是碍着赵安瑜,想着钱氏也不会久住,所以才任由钱氏在家里闹腾没有吭声,钱氏拎不清还以为太太是给她脸面,倒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吗?我看未必吧!你以为流民是什么人,还跟你客气讲道义呢,只怕你们前脚打开门,后脚就会有无数流民冲进来!”许嬷嬷冷笑道,她说的半点没有吓唬钱氏的意思,要是真把门打开,都不用猜测就知道会是怎样的情形,也多亏当初这院墙修的结实,不然根本都不用等,家里早被抢空了,再多的下人对着一涌而进的流民也是没有胜算的。
钱氏还是不相信,面上也是讽刺的笑着,手上还做着动作,直直的指着许嬷嬷“吓唬谁呢!要不现在就打开门试试?我倒看看会不会有流民冲进来,到时候看你还拿什么说事,年纪一大把了,还这般喜欢折腾,就没见过比你更讨厌的老婓婆!”
“试试?这也是随便能试的,你又以为自己是谁?这责任是你担得起的!我倒想知道到底是谁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才在别人家里蹦跶的紧……”许嬷嬷还没说完呢,趴在门外的流民兴许是听见里边钱氏说要打开后门,一时太激动,居然弄出了响动,这时候不论是许嬷嬷和钱氏,还是赵成和两个守门的下人,全都噤了声,听着外面的响动,面面相觑。
钱氏更是缩了缩脑袋,知道这次她真要让下人打开了后门那就闯下大祸了,她真没想到会有流民守在门外,还以为是许嬷嬷危言耸听,想拿腔作势所以故意吓唬她,哪知道会是真的。
钱氏这些日子也是太悠闲了,自从赵安瑜家产被人霸占之后,虽然受过一些小苦难,可后来赵安瑜投奔了赵二虎,在赵二虎家过的日子比从前过的还要好,后来赵安瑜去做教书先生,钱氏随着赵安瑜搬出去,虽然日子没在赵二虎家那时过的富裕了,但因着赵安瑜是村里先生的缘故,村子里的人对她都还是很尊敬的,于是自我感觉良好,虚荣心就更上了一筹。
便是这次因为水灾有流民进村,钱氏也就是刚开始担惊受怕了几天,后来大批流民进村后一家就被林月接了过去,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日子反而过的轻松自在,刚开始的那点担心和害怕就没有了,反倒是在宅子里到处晃悠,东走走西走走,对着下人指手画脚几下,完全把外面流民的事抛诸脑后了,总觉得赵二虎家这么多下人,院墙又这么结实,外面的流民也闯进来,在这里安全得很,何况钱氏脑子又不是个灵光的,就是这几日外面越发的乱和紧张了,家里的下人也都有些担忧,她却根本没感受到,直到这时候才恍惚反应过来,心里有些后怕。
几人都趴在门背后听,那流民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弄出动静让里面的人警觉了,再继续伪装下去也没用,所以干脆放开了手脚,他们一听,外面忽然嘈杂了起来,人数肯定不少。
赵成也是没想到这些流民这般有心计,不动声色在外面等着呢,就等着他这样的人上当,想着刚才他要是说动下人打开门出去了,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形,赵成一阵后怕,惊出了一声冷汗,还好被许嬷嬷阻止了,不然他自己出事不要紧,连累了大家,不说他心里愧疚不安,就是他媳妇儿也不会原谅他。
赵成这么想着,看到一旁镇定自若的许嬷嬷,深深地弯下腰做了个揖“许嬷嬷,今日我承了你的大恩德,是我太年轻不知道轻重,要不是您拦着,这会子我就闯下了大祸了,要是连累的府里的人都受了难,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还请接受我的歉意,以后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我决不推辞。”
许嬷嬷本来是有气的,看到赵成这样,也知道这个后生心思不坏,只是有些愚孝,又没什么阅历和见识,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还好事情及时阻止,也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许嬷嬷叹了一口气,说到底钱氏有句话说的没错,她就是个做奴才的,哪能和太太的亲戚置气,便是赵成和钱氏不好,也得由着太太发落,她不能摆这个谱!太太看重她把她当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自然不会介意,她却不能由着自己带头坏了规矩,对不住太太一番情谊和恩德。
“这话就不必说了,我说过,我只是按照太太的命令行事,并没有想要为难谁,也没有旁的意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伯爷只需记得这次的教训,以后别再做错同样的事情就好,有时候好心也能办坏事,即便是一片孝心也得用对了时候。”
许嬷嬷的话赵成自然是受教“许嬷嬷说的是,这次我就吓怕了,哪还敢有下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赵成这时候虽然有些遗憾,却更多的是庆幸,至于魏氏他的亲娘,他现在也尽力了,能做的都做了,便是仍然有些担心,却再没有了愧疚的情绪。
这时候赵成还不知道,这后门守着的流民都是被魏氏引来的,不然这里也算隐蔽了,流民都是外来的,兴许找不到这儿来,只因有流民去抢魏氏藏着的粮食,魏氏一则想要保住自己最后一点粮食,而且心里对赵二虎一家着实是怨怼的,便将自己所知道的赵家的情况都告诉了流民,还主动出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