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雨面上薄怒,一双美目睁大,难以置信地盯着荣南,道:“我和荣二公子从无往来,又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大公子这样说,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还请慎言!”
“那你为什么不敢说,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荣宝儿终于挣脱了荣风的束缚,猛地冲上来,美丽的脸庞越发扭曲狰狞,“叶初雨,你有本事害了我二哥,怎么就不敢认了!”
叶初雨却突然轻轻笑起来,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也弯成了月牙儿,整个人立刻生动起来,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嘲讽。【网首发】可越是这样,越衬出了荣宝儿的气急败坏。她起身掸了掸裙上的褶子,好整以暇地对荣宝儿道:“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你不是想知道我昨天在哪里吗?好,告诉你们也无妨--昨天九殿下陪我去城外上香,直到日落时分才回来。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她无比坦然地看着荣宝儿,明明是在撒谎,可众人偏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镇住了。
“你!”荣宝儿气极,竟然想抬手打她,却被叶初雨一把抓住手腕,似笑非笑的道:“荣小姐,这可是相府,你想对我动手?”叶初雨在手上使了暗劲,外人看来不算什么,可荣宝儿却觉得自己的手腕好像要断掉了一样,忍不住痛呼出声。
还是荣风最先发现了不对劲,一把将荣宝儿拉了回来,又阴沉沉地看了叶初雨一眼。这个叶三小姐,果然有两下子!
荣南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叶初雨,面对他们几人的质问也能如此淡然,再看看自家风度全无气急败坏的妹妹,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这叶三小姐要不是真的与荣冲的死无关,要不就是心机更深!若是后者……还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啊。
他又向萧离问道:“殿下,叶三小姐说得是真的?”
萧离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本宫还没无聊到耍你玩。”又不屑地看了一眼荣宝儿,“令妹似乎精神不太好,荣大公子还是趁早带她回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吧。”
从叶初雨身上问不出什么话,萧离又是一副不耐烦的态度,就算荣南认定了荣冲的死和他们有关,可眼下也拿不出证据。他压下心中的郁卒,深吸了口气,道:“是荣南打扰了。”一甩衣袖,转身就下了凉亭。
荣宝儿恶狠狠地瞪了叶初雨一眼,也跟在荣南身后走了。
倒是荣风落在了最后,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叶初雨,冷冷一笑,追上了荣南。他的眼神就像是饿狼盯上了肥美的猎物,蠢蠢欲动,伺机将对方拆吃入腹的残忍与狠戾。
送走了荣氏兄妹,叶初雨一推棋子,伸了个懒腰,没精打采的道:“不下了不下了,一直在输,没意思。”
萧离开始收拾棋子,头也不抬的道:“下一局让你三子如何?”
“让我十子也没用。”叶初雨倒是很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棋艺,不过是曾经和许千澜学过一段日子,怎么能比得上萧离这种从小浸-淫对弈的老手。“擅弈者擅谋,这种费脑子的事情不适合我……”
萧离听着她自嘲,不由失笑,嘴上说着不爱费脑子,又是谁设计引荣冲上钩的?心意一动,忍不住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看荣氏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初雨不在乎地摆摆手,道:“那是自然。哪怕他们手里没证据,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我的。荣氏和叶家迟早要对上,我不过是先开了一局罢了,现下也不过是见招拆招,静观其变而已。”
火炉上的温酒咕噜噜冒起了水泡,叶初雨顺着望过去,就看到凉亭外已经抽出新芽的花木。
早春的第一枝桃花已经开了,颤颤巍巍地立在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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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雨当然不可能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防备荣氏的报复上,她当初既然敢单枪匹马杀了荣冲,就对未来的情势有了准备。
时近年关,相府上下也忙碌起来,比之勇毅侯府的冷清惨淡,相府可算是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叶相亲自给自己的长孙取名叶敏之,每日一下朝就往荣和堂跑,陪着叶老夫人逗弄小孩子。敏之还不满周岁,只能在床上扶着人站一会儿,便累得直趴下,还扁扁嘴巴伸手要人抱。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可爱的孩子,就连叶初雨见了都觉得心情舒畅。
只是程氏往荣和堂来的时候越来越少了,除了每日一早的问安外,断不会轻易再来第二趟。叶初雨也很理解,程氏每次看到敏之的时候,眼里的艳羡和不甘都快要掉出来了。
叶云娆眼看着就是要嫁人的年纪了,叶相却迟迟不给个准信儿。她近来也大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绣花,也算是提前准备嫁妆了。按照北苍习俗,女子成亲时穿的嫁衣必要亲手绣成才好,有的人家甚至提前几年就让女儿开始绣嫁衣了。
叶初雨闲着的时候就跑去荣和堂,陪陪叶老夫人,逗逗敏之,再和二嫂卢氏说说话。卢氏是个知书守礼的标准大家闺秀,说话时总是不紧不慢温温柔柔的,可又头脑清晰条理分明,叶初雨很快就喜欢上了她。
这一日,几人正围在荣和堂,竹心却突然进了门,将叶初雨叫了出去。
她心中疑惑,却也笑着对叶老夫人和卢氏道:“想来也没什么大事,我去去就来。”
二人一走出荣和堂,竹心才道:“三小姐,是尹白来了,说钱小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报馆出事了?叶初雨脚步不停,匆匆往前院走去。自从尹白上次给叶初雨报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