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只听得竹林中不断响起箭矢破空之声,和燕珩指挥着燕羽卫变幻方位、守住马车的连续命令。叶初雨坐在马车里蠢蠢欲动,几次想要下车去帮忙,都被萧离拉了回来。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话可还是你对我说的。”萧离甚至还有心思煮茶,眉眼间丝毫不见慌乱。“放心,他们顶得住。”
叶初雨到底拗不过他,却也忍不住将车帘掀开一条小缝,觑着外面的情况。
淮阴侯的埋伏似乎已经不满足于这样居高临下地放箭了--燕羽卫防护得水泄不通,萧离和叶初雨坐的马车又十分坚固,车厢都由精铁打造,箭矢根本伤不到他们。
只听得上方有人打了个唿哨,那些兵就如潮水般涌了下来。既然设伏不行,那就用人海战术活活淹死他们!
叶初雨看得提心吊胆的,淮阴侯派的这些兵就算没有五千,也有个三千了,而燕羽卫和已经现身的萧离暗卫加起来也就三五百。两方人数差异也太悬殊了吧?这要怎么打?
结果就在伏兵冲到半山腰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各处都炸起了火光,将那些人的惨叫都埋了下去。
硝烟四起,叶初雨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回头向萧离求证:“你用了雷火弹?”
萧离点点头,望着已然溃不成军的叛军。这一下突袭,就能让他们折损大半了。
“可你哪来的人手提前在这里埋雷火弹?”叶初雨可不记得燕羽卫之前有离开他们单独行动啊。
萧离只是微笑:“很快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又卖关子……叶初雨耐着性子,继续看那些叛军残兵被燕羽卫和暗卫们无情收割。看了一会儿还是不由皱眉:即便是被雷火弹突袭过一次,剩下的叛军依旧比他们的人手多了几倍。就算能胜,只怕也是一场恶战。
就在此刻,变故陡生!
竹林和山谷中突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男子豪放的歌声,马蹄飒踏之声。
叶初雨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来的到底是淮阴侯的叛军,还是萧离的援军?
而当她看清从竹林中一马当先疾驰而来的两个人时,眼神立刻就亮了,忍不住跳下马车朝他们直挥手。
“三哥!穆图!”
有了这一支奇兵的加入,淮阴侯的叛军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全歼了。
军队开始打扫战场,叶天麟和穆图下了马,走到萧离面前行礼:“末将来迟了,太子殿下安好否?”
萧离抬手将二人扶起:“本宫没事,二位来得刚刚好。”
穆图一起身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呲着一口雪亮牙齿笑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就算我们来晚了也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是不是?让我们从草原千里迢迢带兵来西夏,也只有您能想出这种累死人不偿命的办法了。”
叶初雨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萧离:“我三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自然是我让他们来的。”原来萧离在上京时就做了这一手准备,看来就算没有容秀这一出,他也早有对淮阴侯动手的打算了。“反正西南的武将位置要挪一挪,我干嘛要便宜外人呢,是不是三舅兄?”
萧离一脸轻松地朝叶天麟笑笑,倒把叶天麟吓得不行,连连摆手:“殿下不可,末将当不起。”
“哦?是当不起初雨的三哥,本宫的三舅兄,还是当不起镇守西南的一方大将?”萧离一直对叶天麟这个敢拼敢闯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再加上二人马上就是亲戚了,自然要提拔他来讨叶初雨欢心了。
说起来,叶天麟在军中资历也不浅了,再加上梁老侯爷有意栽培,他在西凉军中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将领了,更在草原上屡立战功。就算提拔了他,想来也不会有太多人敢置喙。
叶天麟本就不善言辞,被萧离这么一调侃,一下子脸都红了,只会“不是,不是”地结巴了半天。叶初雨看不过去,瞪了萧离一眼,赶紧拉着自家三哥去嘘寒问暖了:“你们这一路急行军肯定很辛苦吧?正好,等到了西夏就往家里去封信,省得祖母天天念叨你。”
叶天麟是安国太夫人膝下养大的,祖孙感情甚笃,闻言连忙抬头:“祖母念叨我了?她不会为我担心了吧?哎呀这可怎么好?”
“能不担心吗?就连姑母都说不上来你的具体行踪,她老人家能不多思多虑嘛。”叶初雨嘴上数落着,心里却很暖。毕竟有了叶天麟和穆图这些援兵,他们就不用担心淮阴侯再使出什么阴招了。
二人带来的精兵足有三万,早前几天就已经在竹林外一处更易于埋伏的峡谷中原地扎营,等的就是今天突然出现,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下再对上淮阴侯的十万长林军,就是叶初雨也觉得有底气了不少。毕竟他们原本都是北苍的兵,只不过一时受淮阴侯蒙蔽蛊惑才走上了歪路。若是能生擒淮阴侯,再劝降这些随同叛乱的将士,也免了北苍不小的损失。
最起码,眼下他们就能高枕无忧地冲进蜀州了。
大部队一鼓作气,很快就走出了那尸骨遍地的竹林,来到一片空旷开阔的平地上准备扎营。
叶初雨拉着穆图和叶天麟问东问西。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收到过穆图那边的动向了,也不知道他在阿斯兰草原上过得怎么样,难得重逢,自然要问个清楚。
穆图却告诉她,自己收拢了阿斯兰草原上的几个部落,壮大了自身的势力后,就一直在搜寻元朗的下落。
“阿塔娜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