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总算放晴,叶初雨用过早饭后,决定出去转转。(..网首发)
她住的这家四方客栈正好坐落于边城最宽敞的主街上,一出门就能看见对面一排排的各色店铺,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古玩玉器,金银首饰,样样俱全。
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货摊,卖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和手工制品。叶初雨边走边看得入了神,一时竟没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跟在她后面。
宋海龙从客栈另一边转了出来,韩三儿点头哈腰地跟在他身后,指着叶初雨越来越远的背影道:“大公子,就是他的马。”
他一甩衣袖直奔客栈大堂,老板正在柜台后面拨算盘,一抬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赔着笑道:“宋公子,您,您怎么过来了?”
“你们店里的马厩在哪儿?”出乎意料地,这位总督家的小霸王没有蹭吃蹭喝也没有找茬,而是问了个让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在后院,后院呢。”老板赶紧放下算盘,揣着一肚子疑惑,领着宋海龙一行人往后面走去。
一拐进马厩,韩三儿就按捺不住地快跑了几步,抢先来到蹑电身边,“大公子,您来看看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
宋海龙也是眼前一亮,这匹白马毛色发亮,身形匀称,光看外表就跟其他的马大不一样。
他扭头问客栈老板:“这马是谁的?”
“前几天住进来的一个年轻人。”老板不明就里的答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别的马都不肯跟它拴在一处。他就多给了我二两银子,让它单独住一间棚……”
韩三儿又走回宋海龙身边,指着其他几匹马小声道:“大公子,您看出来没有,别的马是怕它才不敢和它站在一起的,不信牵过来试试,保证马厩就乱了。”
“有点意思。”宋海龙的兴趣又浓了几分,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朝身后的家仆一摆手,“你们把它给我牵出来。”
客栈老板慌了,“宋公子,这可是客人的马,我没法跟人家交代呀!”
“有什么好交代的。”宋海龙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装腔作势道:“本公子代父查案,这匹马是……是重要证物,要带回衙门接受调查!”
客栈老板的脸都要垮下来了:在边城谁不知道宋海龙就是个恶霸,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哪怕是新出锅的包子都能变成证物,还调查个鬼哦。
韩三儿抢着去解拴在柱子上的缰绳,手刚摸上去,一直安静不动的蹑电突然叫了一声,不耐烦地甩着蹄子,喷了他一脸的口水。
“千万别让它叫--”客栈老板记得叶初雨的嘱咐,刚要说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见院子里其他几匹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此起彼伏地高声嘶叫着,甚至还想挣脱系绳往外跑。
韩三儿使劲用袖子蹭干净脸上的口水,把宋海龙乐得前仰后合,催促着家仆:“快上去,这匹马本公子要定了!”
蹑电似乎察觉到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用力挣扎着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的缰绳,甩着蹄子乱踢。
客栈老板赶紧去安抚其他客人的马匹,后院里真是一片人仰马翻。
几个家仆被踢了好几下,最后还是生拉硬拽地把系绳解了下来,拖着蹑电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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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雨在城中逛了一大圈,直到下午才回客栈,一进大堂就看见老板慌慌张张地朝她冲过来。
“客官,出大事了!”
“怎么了?”叶初雨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客栈老板苦着脸,“今天上午,您的马被宋公子牵走了!他非说是什么证物,要带回衙门。”
“哪个宋公子?”叶初雨眉头微蹙,她的蹑电什么时候变成证物了。
“还能有哪个,就是我们边城总督宋大人家的儿子。”客栈老板叹了口气,“我看您也是刚来边城不久,不知道他那个人……凡是他看上的东西,都要想办法抢回去。”
“岂有此理!真当自己是太子爷了?太子都没像他这么张狂好吧?”叶初雨心底的火气噌地就窜上来了。她不过是出去了一趟,光天化日的,居然连她的马也敢抢?
客栈老板吓得使劲朝她“嘘”了半天,“您可别嚷嚷呀,要让他知道是我告了密,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哟。”
“这个宋公子,”叶初雨咬着牙念出他的名字,“还真是边城小霸王了……老板,总督衙门在哪儿?”
客栈老板赶紧拦住她,“客官,难不成您还想把马要回来?听我一句劝,赶紧再去马市挑一匹新的,早点出城吧,不然说不定你也得遭殃。”
“再买一匹?说的容易,我的蹑电举世难寻,根本找不出第二匹来!”叶初雨把白天的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哎--”老板想拦也拦不住了,摇着头把她的东西收起来,自言自语道:“年轻人,不听劝是要吃苦头啊……”
向路人问清总督衙门的方位,叶初雨拐了几条街,在总督衙门对面的茶摊上坐了下来,随便点了壶茶慢悠悠地喝着。
她还在西凉军中冒充亲兵的时候,就听梁铭远说过这位边城总督宋兴仁,他仗着自己的夫人是杨贤妃的妹妹,搭上了弘州杨氏这样的世家大族,在边城很是嚣张,俨然成了个土皇帝。
像西凉军这样,驻守边境的军队,一应军需都是由朝廷拨给地方衙门分发的。宋兴仁不知从里面捞了多少油水,以次充好,倒卖军粮,偏偏他又做得不算太过火,总在那条忍耐临界线之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