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苍隼差点飞走,对于叶初雨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她就像是个顺手扶老奶奶过马路的红领巾--做完了也就忘记了,甚至都没和萧离说。(..网首发)
然而就在当晚,吴公公却突然来到华然殿--皇帝有旨,命叶初雨立刻到珍宝阁。
难道鸟又跑了?是叫她再去爬山的?这是叶初雨的第一想法。
萧离却看出了吴公公欲言又止的神情,开口道:“公公,出什么事了?”
“祥瑞没了。”吴公公脸阴得能滴出水来。
“又没了?这次没待在假山上?那叫我去做什么?”叶初雨还在猜测着,突然苦着脸对萧离说道:“陛下不是想让我去找,那‘宝光’在哪个方向吧?”
她扶额抽了口冷气,早知道当时就不该一时嘴快,瞎扯什么莫须有的宝光了。这黑灯瞎火的,就算是个白鸟,那也不好找啊……
“不是‘没了’。”见叶初雨和萧离关系不一般,吴公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凝声道:“那鸟……死了!”
叶初雨失声,“死了?”
萧离依然平静:“怎么死的?”
吴公公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已经有照顾那鸟的小太监招认了,说叶小姐是最后一个接触到它的人……总之您先想想怎么给自己辩解吧,陛下现在正发着火呢。”
“我跟你一起去。”萧离突然握住她的手,用力裹在自己掌心里,“放心,不会有事的。”
前往珍宝阁的路上,叶初雨心乱如麻,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过她的脑海,她反复回忆着自己看见苍隼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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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雨一走进珍宝阁就感觉到一股沉重的气息,屋子里跪了一地在珍宝阁当差的太监宫女,皇帝站在一张长桌前,上面摆着苍隼的尸体。
她随意一扫,就看见荣贵妃和荣宝儿也站在皇帝身侧,见到叶初雨进来,荣宝儿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样,神情十分嚣张。
叶初雨毫不畏惧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却警铃大作。
为什么皇帝大晚上突然想要来珍宝阁?是不是荣贵妃怂恿的?早就过了宫门下钥的时辰,荣宝儿为何还留在宫中?
她毫不否认,在场的这两个荣氏女都对她恨之入骨,必定会抓住一切机会落井下石,置她于死地。
大大方方上前跪倒,叶初雨轻声道:“臣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万安?”皇帝没好气地哼了声,“祥瑞都死了,朕还怎么安?叶初雨,你可知罪?”
“初雨不知自己有何罪。”她抬起头,神情从容,“还请陛下明示。”
皇帝气得吹了吹胡子,伸手一指,“你自己看看,朕的祥瑞死了,而你是最后见过它的人,你敢说自己和此事毫无关系吗?”
他又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和神女对这所谓的祥瑞不屑一顾。可它毕竟是扬儿千里迢迢从东南送回来的,为了它朕还诏告了天下,减租减税……你不应该这样做呀。”
看来皇帝也是心知肚明,所谓的“宝光”根本就是叶初雨随便想出来的托词,可他还不得不陪着她演下去。
自己当了三十多年的皇帝,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摆了一道,还不能发作--皇帝这几天可还憋着气呢,因此这一晚当荣贵妃提出,要来珍宝阁看那颗据说能映照满天星光的夜明珠时,他为了散心就应了下来。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一群哭丧着脸的小太监,再看看那祥瑞,已经断气多时了。皇帝能不发火吗?
荣贵妃可意地替皇帝抚了抚胸口,一改往日的跋扈作风,柔声道:“陛下别气坏了身子,那可就更是叶小姐的错了。”
当她看向叶初雨时,却又换成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尖尖的下巴点着她道:“叶小姐,本宫劝你还是赶紧承认了吧,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陛下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荣贵妃这话绝对就是火上浇油了,不提叶相还好,可现在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皇帝不敢招惹叶相一样,就算他一向倚重叶相,这句话听到耳朵里也觉得别扭。
他是一国之君,是天子,难道还要受一个臣子掣肘?简直滑稽!
都说君心难测,可只要摸清皇帝心底最在意的事情--绝对的权力和威严,就能在这步步惊心的朝中爬得越来越高,后宫中亦是同理。
虽然荣贵妃近来不复盛宠,可她一向摸得准皇帝的软肋。她话音刚落,就看到皇帝的脸色又阴了几分,沉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只苍隼是朕诏告天下亲口承认的祥瑞,就是上天的象征,你害死了它,难道是想动摇北苍国本吗?!”
眼见皇帝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萧离忍不住上前为叶初雨辩解,“父皇……”
“你不要说话!朕知道你一向偏袒这丫头!”盛怒之下,皇帝连儿子的话也听不进去了,看着叶初雨直磨牙,似乎在想着要怎么处置她。
叶初雨却顶着这天子一怒的凛然威压,缓缓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道:“陛下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给臣女定罪,又岂是明君所为?”
她走到长桌前,仔细盯着苍隼的尸体,又伸手扒开它的眼睛看了看,回头道:“陛下,祥瑞死得蹊跷,可曾请人检查过?”
“怎么查?”皇帝被叶初雨的大胆气得不轻,狠狠瞪着她没好气地道。“太医只会看人,不会看鸟!”
原来你也知道它就是只鸟啊……叶初雨腹诽着,却依旧温声细语地道:“梅七公子医术超凡,想必他会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