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和珍珍两个今儿个的确有些累了,加之中午回来的有些晚,所以才睡的久了些。
靳水月本来是去叫两个小家伙起床的,结果姐妹两个竟然和她玩闹起来了,母女三人都弄得披头散发的,看的一旁的兰珍直捂嘴笑。
……
此刻,二格格的府邸中,额驸纳嘛星德正迈着悠闲的步子,哼着小曲在府里的石子路上走着,不远处就是正院了,是他和二格格的住所,以往每次回来,他都有些抗拒,可再抗拒,每日也得回来,不过今儿个不一样,今儿个他心情好得很,哪怕二格格不给他好脸色,他也无所谓了。
额娘今日请了个圣手,说妇产千金一科最为拿手,帮他那个有孕的妾室把脉了,说腹中是个男胎,足足有七个月大了,再过两三个月,他就要做阿玛了,算算也就是年后的事儿,这么多年来的心愿就要实现了,纳嘛家也要有后了,他当然开心。
“格格,我回来了。”纳嘛星德在门口就忍不住喊了起来,还来不及抖落披风上的雪花就进了屋去,屋内烧着地龙,很暖和,他十分满足的搓了搓手,把披风脱了下来。
若是换做从前,二格格身边的贴身丫鬟柳儿就会跑过来帮他接过披风挂起来,可是今儿个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纳嘛星德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就瞧见自家妻子坐在屋内的罗汉榻上,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纳嘛星德看着二格格,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虽然他家妻子现在生气不会叫他再去睡地板了,可是破口大骂那是常事,他下意识有些畏惧。
“我知道我今儿个回来的晚了一些,这天都要黑了,你别生气,我只是去阿玛额娘那儿请安了,下次不敢了,一定早些回来,你喝口水消消气。”纳嘛星德一边倒了一杯水给二格格递上,一边说道。
二格格原本很生气的,今儿个中午从诚亲王府回来后,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用膳,一直在生气,这会子看着额驸这般小心翼翼哄自己时,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一酸,忍不住抱着纳嘛星德的腰,靠在他身上哭了起来。
纳嘛星德原本很畏惧自家妻子,可见她竟然抱着自己哭,一下子就傻眼了,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掉过眼泪,哪次不是凶巴巴、恶狠狠的,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今儿个是怎么了?
纳嘛星德有些慌了神,连忙拍着她的背哄道:“你别哭,别哭啊,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我一定揍他给你出气。”
二格格闻言,心里愈发的委屈了,她本就嫌弃自己这个额驸是个没用的东西,不仅性子越来越软弱,也赚不到银子,成日里除了去衙门里闲混,领那点微薄到不行的俸禄外,就是溜溜鸟,去茶馆里听书什么的。
正因为纳嘛星德在她眼中是个靠不住的,她才会拿出嫁妆做生意,如今赔的什么都不剩,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起来还不是纳嘛星德没用,不然她一个亲王格格,怎么会过的这样落魄、凄惨?
二格格越想越生气,他在纳嘛星德身上狠狠的锤了一下道:“你这么没用,别说给我出气了,到时候恐怕还得我去救你。”
纳嘛星德闻言浑身一僵,正想小声辩解几句,就听二格格道:“前些日子,我被安安那个臭丫头伤了手臂,今天又被她们泼水羞辱,那两个死丫头,简直可恨。”
“这……她们年纪还小,又是你的妹妹,算了吧。”纳嘛星德一听,才知道自家妻子是和两个小妹妹较上劲了,不免觉得她太幼稚,太霸道了些,身为长姐,干嘛和妹妹们计较那么多。
“我也想算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还有……珍珍那个死丫头竟然当众拆穿我,说我给敏姝送的是假珠钗,恒亲王府的大格格也发现我还给她的玉镯子是琉璃做的了,今儿个下午派人送回来,让我三日之内赔她新的,我哪里赔得起?府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若不是这些丫鬟、护院都是有卖身契的,是咱们的奴才,暂时不给银子也不敢离开,那咱们真的连使唤的人都没有了。”二格格说着说着,心里就难受起来,又踢了纳嘛星德一脚,愤声道:“你倒是给我弄点银子来啊,要不是你没用,我一个亲王格格,会过的这么凄惨,成为众姐妹中的笑柄吗?”
此刻虽然是寒冬腊月,可纳嘛星德听了二格格的话后,冷汗都淌出来了。
记忆中,自己少年时代,还是意气风发,十分上进的小伙子,可自从取了二格格以后,自己****被压着,大气都不敢出,长久以来,脾气性子也变了,如今被二格格这么说,他心里也郁闷的不行,可是让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只知道吟诗作对的大少爷去赚银子,好像太为难他了。
“格格,我身上就这么多银子。”纳嘛星德想了想后,掏出了自己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倒了出来。
二格格本来就生气,看到这十几两银子后愈发的生气了,她又踹了纳嘛星德一脚,沉声道:“这宅子也住不下去了,我们如今根本没有银子再维系这么大的开销……我已经托了人,要卖掉这宅子,否则我根本没有银子去买镯子赔恒亲王府的大格格,借好几位格格的银子也还不起了,年前我们就要搬出这儿了……到时候还得回纳嘛府和你阿玛、额娘一块住,你回去和他们说一声,若是他们嫌弃我这个媳妇,不想和我住一块也成,给我两万两银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