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听说那萱贵人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凄凉。
大家族里,庶出的女儿不受待见,那萱贵人当初冒死去接近皇帝,可是她自个心甘情愿的?她因为生母的死而发狂,若当初有人拿她的生母威胁她,她是不是什么都敢做?
靳水月能想到这一层,太后何尝想不到,沉默了好一会后,太后低声道:“皇帝怎么说?”
“皇上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拉去乱葬岗埋了,至于四福晋的母亲和嫂嫂、侄儿们,皇上下旨打入大牢,去陪荣盛大人了。”袁嬷嬷低声说道。
“娘娘,袁嬷嬷说四福晋的母亲和嫂嫂被萱贵人砍成了重伤,如今被打入大牢,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靳水月柔声说道。
“皇帝哪里会要他们活,萱贵人和荣盛意图弑君,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死一百次也不为过,只怕也是要故技重施,利用他们去威胁荣盛,想叫荣盛说实话了,他若是不说,便只能看着老娘和妻子在他面前不治而亡了。”太后是很了解皇帝的,那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皇帝面对这些反贼时,那是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的。
靳水月知道太后说的都是实话,虽然那些人死的冤枉,可是她家四爷无端被卷入这场风波,还被皇帝掌掴,又何尝不冤枉呢,若是四福晋一家子倒了大霉,四爷只怕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被削爵圈禁都有可能,那对一个皇子来说,才是最可怕的打击。
“娘娘,我姐姐现在是否安然无恙?”靳水月低声问道。
皇帝既然严审了萱贵人,那会不会也对太子的女人们下手呢?虽然靳水月觉得这不大可能,但是也忍不住想问一声,她家姐姐若是被严刑逼供,她一定会心疼的疯掉的。
“嗯,毓庆宫中众人都安然无恙,皇帝即便再生太子的气,也不会动媳妇和孙儿们,你放心吧。”太后轻轻颔首道。
“娘娘……水月想去瞧瞧姐姐,不知能否可以?”靳水月低声说道。
她如今最想去看看四阿哥和姐姐,想确定他们是否安全,可是四阿哥在奉先殿,没有皇帝的旨意,她是断然不能靠近那儿的,毓庆宫兴许好一些。
“毓庆宫虽然没有被封锁起来,不过还是有许多事儿守在那儿,不许进出,若你实在想去……哀家倒是可以派人带着你混进去,只是你这身打扮是不成的。”太后柔声说道,她知道靳水月现在一定很着急,既然见不到四阿哥,就让她见见靳明月也好。
“是,多谢太后娘娘。”靳水月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跟着卉芳去后头准备了。
两刻钟之后,一个长相平平,肤色有些黝黑的宫女便出现在了太后身前,若不是太后对靳水月十分熟悉,也知道是她,只怕都认不出来了。
“你这丫头,真让哀家刮目相看。”太后见靳水月只是不住的往自己脸上涂抹一些东西,没想到竟然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其实这点对靳水月来说并不难,在几百年后的未来,丑女通过化妆也能成为女神,现在嘛……她也可以让自己从一个美妞儿变成一个毫无辨识度的小宫女。
“这样就万无一失了,那些侍卫认不出你,卉芳你带着水月去吧,就说奉了哀家的旨意,给太子妃和几位侧福晋送一些新鲜的点心。”太后知道,此刻她派人给毓庆宫送东西,是很微妙的,甚至会让人以为她在维护太子,但只要她只字不提,也无大碍。
虽说靳水月现在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过一路陪着卉芳走来,她都十分的低调,一直乖乖的跟着卉芳,低眉垂首,丝毫不敢妄动,生怕被人发现,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吧。
走着走着,卉芳突然停了下来,轻轻碰了碰靳水月,靳水月抬头一看,却见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带着春喜急匆匆的往长街这边来了,似乎十分着急一般。
“四福晋万福金安。”卉芳立即屈膝行礼,靳水月也立即跟着她屈膝向乌拉那拉氏问安。
乌拉那拉氏却像没有看到她们一样,健步如飞,从她们身边疾驰而过,看那方向,应该是往德妃的永和宫去的。
“走吧,郡主。”卉芳见四福晋走远了,长街上空无一人后,才对靳水月说道。
“是。”靳水月轻轻颔首,跟着卉芳去了。
正如太后所说,皇帝虽然没有下旨封锁毓庆宫,如今里头的人却也出不来,至于外头的人,除了送饭菜的御膳房奴才,还真没有人去毓庆宫。
皇帝虽然未下旨不许人进去,可在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去毓庆宫呢,这不是摆明要引火烧身嘛,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划为太子一党,岌岌可危呢。
“侍卫大哥,我奉了太后娘娘之命,给太子妃和几位侧福晋们送一些点心吃食,这是太后娘娘的手谕,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卉芳到了毓庆宫门口时,立即拿出了太后的手谕来,递上前去。
守在毓庆宫门口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太后的人,只是检查了食盒后,便将人放进去了。
进了毓庆宫,靳水月稍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四处打量起来。
此刻的毓庆宫十分安静,院子里连走动的奴才都没有,想必太子妃和姐姐她们也吓坏了,个个躲在屋里不敢妄动,连带着奴才们也被约束起来了。
“郡主,四周无人走动,正是好时机,食盒奴婢起送,您去侧福晋那儿吧。”卉芳指了指靳明月的住处,对靳水月低声说道。
“好,姑姑也当心些,一刻钟后,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