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水月被母亲的话说得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因为你父亲说,我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宁愿委屈他自个,都不愿意委屈我,所以即便后来季氏横在我们中间,他也完完全全站在了我这边,尽管对于季氏来说,你父亲太过无情,尽管他因此背上骂名,可你父亲依旧从未改变过,水月,母亲知道,以你的身份,接触的都是整个皇族中最拔尖的人,寻常人家的公子你看不上,但是母亲真不希望你做人家的侧室。”胡氏知道,自家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极力反对是没用的,只能循循善诱,慢慢劝说。
“母亲,我知道了。”靳水月闻言颔首,没有再说别的。
经过一夜后,她好不容易过了自己这关,没想到母亲说什么都不答应,而她一时半会还真不知该和母亲说她和四爷的事儿。
一方面,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为难,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亲人为难,这可真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和他还是有点年龄差距的,若当初皇帝给他挑选福晋的时候,自己够年岁的话,即便违背历史进程,她也会毫不客气的挤掉乌拉那拉氏的。
如今木已成舟,很多事儿都难以改变了。
若四阿哥知道靳水月是如此的纠结的话,只怕会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和她说了,免得这丫头在心里患得患失的。
“母亲,十二爷的府邸到了。”沉默了好久后,靳水月掀开了马车帘子,正好瞧见十二阿哥的府邸近在眼前了。
“嗯,你进宫小心些。”胡氏交代了女儿一句后,在仆妇搀扶下下了马车。
等母亲离去后,靳水月才吩咐车夫往宫里去了。
今儿个靳水月来的还算早,因为每次来了都会在宫里呆上近半日的功夫,靳水月把自己锻炼手臂的东西也带了一套进宫,心想着一会太后娘娘念经的时候,她可以在一旁动动手臂。
太后看她拿来的这些东西,微微有些好奇,有些吃惊,等知道用途后,一脸笑意摸了摸靳水月的头道:“你这丫头就是主意多……最近宫里传言,说你残废了,哀家每每听到都气得不成,本想呵斥一番的,不过哀家也知道你不想和端敏他们扯上任何关系,让她误以为你不能康复也好,她的眼睛也不会总盯着你了。”
靳水月看太后笑的开心,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太后对于从小养到大的端敏长公主,真的很忌惮啊,不过也侧面说明……太后也很在意端敏长公主这个养女的。
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话,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太后便拿出碧玉佛珠,盘腿坐在罗汉榻上的蒲团上闭着眼睛念经了。
靳水月闲来无事,也开始锻炼自己的手臂,屋里静悄悄的,除了靳水月偶尔有些累了时,呼吸声有些重外,便再无任何声音了。
太后今儿个兴致很好,念完了金刚经后,还想年年法华经,不过她有些口干舌燥了,正想让喝点水,便见她宫里的掌事老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
“娘娘……大事不好了。”老太监进来后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十分慌张。
“出了什么事儿?”太后已经不记得,自己身边的人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着急过了,上一次……还是皇额娘重病要离世时,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
“启禀娘娘,方才皇上在乾清宫大发雷霆,说索中堂是大清第一罪人,已经吩咐御前侍卫将索尔图大人拿下拘禁了。”老太监颤声说道。
“什么?”太后闻言一怔,手里的佛珠都险些落到了地上,她连忙问道:“那太子呢?太子如何了?”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方才去乾清宫为索尔图大人求情,皇上重重的打了太子殿下一个巴掌,吩咐所有人都退了出来,如今是何情形,奴才也不知啊,乾清宫的首领太监梁九功方才传话过来,问娘娘这该如何是好。”老太监一脸担心的说道。
太后知道,这样的大事从未出现过,皇帝对太子是十分爱护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动过太子一个手指头,平日里太子再不好,皇帝都舍不得骂一句,如今却掌掴了太子,梁九功大概是吓坏了,才来求救的。
靳水月闻言也十分吃惊,手里头的铁疙瘩都险些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从前她倒是不关心太子会怎么样,可是打从大姐姐嫁给太子做侧妃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靳水月也时常留心东宫的事儿,只是因为父亲遇险,她好久都没有来得及操心那么多了,不曾想现在就出了事儿。
她依稀记得,索尔图的确是被康熙问罪了的,但到底是哪一年,她说不清,而康熙朝时,的确两次废了太子,是不是现在,她也记不得了,更何况,历史也并没有按照她从前所知的发展,许多事儿都变了,以至于她现在十分不安。
太子出事,就意味着姐姐会受到牵连,有她和二姐姐在,靳家还不至于被连累,但是她不希望大姐姐出事啊。
大姐姐才嫁给了太子不久,若太子被废,被圈禁的话,那大姐姐岂不是瞬间由高空跌落低谷,要过那种朝不保夕,担惊害怕的日子?
这是靳水月无论如何都不想看见的。
“太后娘娘,咱们应该怎么办?”出了这样的大事,宫里谁都冷静不了,袁嬷嬷见自家主子久久不语,便低声询问道。
“哀家不问世事已经很久了,更何况此事事关太子,事关国本,哀家还是不插手的好,一切让皇帝自个决定吧。”太后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