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快餐店那里迎接我的是什么,但肯定好过在这里面对妈和三舅爷他们,我顺着冰儿没有犹豫,向前走去。
身后想起三舅爷的怒骂声:
“你个小畜牲,人疯了!良心还让狗给吃了?
家?哪是你的家?在城里读了几天书,就忘了自己是从穷山沟子里爬出来的啦?做人不能忘了本,拍拍你自己的心窝子,弄清你的家在哪!”
我转回身冷冷的看着他,转眼盯着妈的眼睛,我的语气很冷:
“家?对我以前来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哪怕那只是一间茅草屋,那也是我的家。
现在,也许屋子还在,但那个家已经没了。”
说到这,我的心里很痛,不得不停了下来,再接说怕是会哽咽。
缓了一缓,我又接着说:
“此刻,我还不知道我的家在哪,但我只道我在意的人在哪!
以后,你们不用再想着给我治什么精神病,少浪费点精神,如果真的想办我,那就让你们幕后的人出来,什么招子我接着!”
可能是我的话太生硬,也可能三舅爷他们没想到我知道他们身后有人,听我这么一说,妈和三舅爷竟然眼中都很吃惊。
我不管他们做何感想,我向着妈跪了下来,咣咣咣地磕了三个响头:亲擺渡壹下小說書就可免費無彈窗觀看最快章節
“妈!不管怎么样,感谢你二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此后,保重!”
我虽然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任谁都听得出来我声音中的悲伤和决绝,眼泪就在我的眼睛里打晃,我赶紧站起一转身,眼泪终于落到了地面,就好像我将恩情还给大地一样,那--可是我的亲妈啊!
眼泪不争气地连成了线,身后的妈再喊着什么,导师和寝室的兄弟也在说着什么,但我都听不清了,我只知道,这一天起,我--没家了!
可心挽着我的胳膊,冰儿牵着我的手,我的脚步任由她们去带,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令我伤心的人就好。
话虽说的决绝,二十几年的骨肉亲情,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别人我不知道,很明显,我不能!
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去岁月的画面,儿时母亲在晾晒苞米杆,将一根粗大一些的,扒光了叶子,削齐老端,扔给我,八岁的我拿在手里当做金箍棒来耍。
我长大了一些,冬夜里在睡梦中惊醒,天还没亮,屋子里点着灯,妈妈正低头一针一针的在为我做棉鞋。
画面又是一转,我读高中了,妈妈到县城来看我,穿着旧衣裳,给我一个小包袱,里面是6个温热的鹅蛋。
……
太多太多的美好很温馨的回忆,这时就好像阻档不住的喷泉,争先恐后迫不及待的向脑子里涌来。
过去多好!妈妈,现在为什么会这样,终究怎么了?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你忍心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进精神病院!
倒底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啊!!!!!
胸中憋闷到了极处,我忍不住仰起头,向天悲喊,刚好走到大街上,过往的行人诧异地看着我:
“别靠近他!听说附近那所大学出了个精神病,弄不好就是他!”
心里正堵地厉害,我恶狠狠地转过头盯着说话的人,怒吼一声:
“对!我就是个精神病!怎么了?我就是那个大学里的精神病,我就是林半疯!林半疯就是我!怎么了?”
那人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和他的朋友,慌忙的走掉了,远处的人,连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好像没看着我这里,近处的人,慌不迭的急着向远处躲。
他们瞧着我的样子,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异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说喜极而泣,而我却是悲极而笑,我忍不住大声地悲笑起来,我在心里问我自己:林锋你是让人类遗弃了?还是被这个世界遗弃了?
笑声和着眼泪,我旁若无人,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发泄起来。
可心温柔地攥住我的手:
“锋哥!别难过!我说过了,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说你疯了!我也相信你,不管你是林锋也好,林半疯也罢,我都爱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了你,我也和你在一起,锋哥!”
可心的深情让我冰了的心,再次有了温度,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有亲人给的伤和痛,有对世态炎凉的感触,有对世人的鄙夷和不愤,更有对幕后黑手深深的恨意,还有可心带来的温暖,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将我的嘴堵住了,让我如哽在喉,根本说不出话来。
“追男人也不是这么个追法吧,可心姐姐你趁人之危哟!”
若是在以前,冰儿这么说,我肯定会笑出来,可现在我根本笑不出来。
“好了!好了!都别站在这了,打情骂俏也要等着回去再说,站在这耍,大哥哥你真把你自己当精神病了?还是怎么着?”
我刚才的行径,看起来还真是有点不正常,我没说什么,任由她们俩个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中间没停,直奔快餐店而去。
快餐店还静静地躺在三岔路口,安静的等着我这个临时主人归来,这里面有我爱喝的饮料,喜欢的香烟,进了店门,可心依然没有放开紧攥我的手:
“锋哥,你要是心里憋得慌,现在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过些!”
还没等我说什么,冰儿又接上话了:
“哭什么哭,婆婆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