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仙抬眸,茫然地扫视了其他三位姐妹一眼,看见她们眸底的戏谑,立即会过意来,冷了眸子,默默站起来就要逃离。
兰仙却把她拉回来,意味深长道:“漫漫长夜,终究难熬,现今人家忙着欢乐,用不着侍侯,不如一起打打马吊,开心一点,也好过些!”
梅仙踌蹰了,不得不说,兰仙的话虽听着像根刺,却是大实话,回房,也不过一个人躺在被窝里仰望帐顶到天亮,还不如打马吊转移注意力好些。
她终于微微点了点头,坐回石墩去。
“这儿,心痛了吧!”菊仙大咧咧地把她的爪子往梅仙胸前探。
梅仙又惊又羞,迅如闪电地将她的爪子拍掉了,菊仙痛呼一声,俏丽的五官夸张地皱在了一起。
论起武功,四仙之中,以梅仙最高,偷袭不成蚀把米也在意料之中,可是菊仙就想打趣她,让她不好受,谁她就是比其他三个强,就是比其他三个受宠呢?
“咯咯咯——”兰仙与竹仙既不帮忙,也不劝阻,只管笑着铺排马吊。
“再这样,就不打了,让你们三缺一难受去。”梅仙作势站起来,兰仙一把将她抓住。
“唉唉唉,不可。不说就是了,这里要是谁说,我就不饶她。”兰仙对于马吊最是痴迷于其中,岂肯放过这打马吊的大好时光。
竹仙也笑道:“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吧。再打也就今儿晚上了,明天就要去无涯山迎亲,想打也没机会了。”
“唉,”菊仙一边洗牌,一边讥讽着:“说起那个魔姬,可真是花痴,以前鬼妹逼婚也逼得凶,不过,那可都是鬼王替她出面的,人家本身也尚算矜持。这个魔姬,倒真是可以,接二连三催促着,都是本人,也真够主动胆大的,也不怕人说闲话。”
“她是魔,谁敢说她闲话,那不得死在她魔爪之下吗?”竹仙睨了菊仙一眼。
菊仙阴恻恻挑拨着:“那你可要当心了,你正在说她的闲话呢。”
“唉呦呦,你们看,到底是谁在说她的闲话呢?还真是会倒打一耙。”竹仙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扫视着众人寻求公正。
梅仙和兰仙只是微微一笑。
梅仙道:“别窝里反,一边打马吊,一边讨论着,明儿怎么对付那个魔女吧。”
四个人打了半夜,怕翌日没精神,寅时便去睡下了。翌日近午起床,正好也是南宫傲与萌萌起来之时。大家聚在一起,商议妥当,沈浪就陪着南宫傲到无涯山迎亲去,一如两年前沈浪陪着南宫傲去迎娶鬼妹一样。
一般来说,封个贵妃,绝无天子亲自迎亲的道理。但是,对于魔姬和以前的鬼妹,南宫傲都在这点上做到了迎合,一迎合,对方心情爽朗,自然也就不会起疑心。
魔姬在无涯山为死去的魔君立了一座新坟,一大早,魔姬一身素缟,去坟头拜别。
“君墨,”她哭倒在坟前,哀泣,“对不起,不是我不追查你的死因,而是我已经是南宫傲的人了,再追查死因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也希望我过得快乐,是不是?当年之事,若非五百年一遇的天劫,你不会死。当年的南宫傲绝非你的对手。所以,我相信,杀死你的定是天劫,而不是南宫傲。君墨,求你祝福我吧。如果能得到你的祝福,我一定会很幸福的!”
坟头寂静,雪花纷零,哪有回答的声音?
“君墨,今日所欠你的,来日一定加倍偿还你。如果他朝南宫傲辜负了我,我一定加倍讨还,连同你的那份一起讨回来!我发誓!”
魔姬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坟头的红泥土粘在额头上,爱美的她竟然没有马上拭去。直到她站了起来,三步一回头回去,那眼眶里的泪水都未曾停止过。
魔姬的哀伤一直持续了整个上午,直到午后,有魔来报,南宫傲的迎亲队伍已经从梨城出发,这才洗净脸面,描眉涂粉,换上红色嫁衣,等着南宫傲。
即使是魔,也有寂寞孤独的时侯,或许因为如此,她才非嫁南宫傲不可。她很清楚,这门亲事是自己威胁来的,南宫傲大约不怎么爱她,而她究竟有多爱南宫傲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嫁。
陪伴一个人那么久了,难道不应该嫁吗?其实,她并不习惯于把南宫傲当南宫傲,在她脑海里,似乎习惯了把南宫傲当成魔君,那个她已经陪伴了四年的魔君,或者说是那个她已经陪伴了四百年的魔君。
但这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继续陪伴下去,哪怕因此魔界四分五裂,也比跟诛天魔在一起好。
魔姬其实并没有野心,权利武学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在她修魔的不老不死的漫长时光里,能够得一人心陪伴。
南宫傲的迎亲队伍到了山脚下,南宫傲下了马,与沈浪独自上山。魔姬也痛快,并不怎么为难,就随他们一同下山。
待回到梨城皇宫,已是落暮时分,虽然红盖头蒙着面,但魔姬能感受到皇宫里的热闹气息。张灯结彩,丝竹管乐,开心笑语,似乎无处不在。
到了这里,只有任人摆布的份,一切繁冗的仪式结束后,魔姬被送入了洞房。魔姬含羞坐在榻沿。数百年头一回当新娘,就算是魔,也难免羞郝,心跳扑通扑通,快得很。
她也听说过凡间的礼数,只待安分守己枯坐塌边,等着喝完喜酒的新郎来揭盖头。方才,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筵席的热闹铺张,其实也很想去凑凑热闹,可是身为新娘,似乎注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