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弃械者免死,冥顽不灵者格杀勿论!”
武毅营士卒大声叫着,县衙大堂跪满了一地的骑兵,人人双手抱头,不敢有丝毫异动
前后不过一盏茶工夫,一百下了马的骑兵便宣告全军覆没。
可是杨刚却没有为这轻易得来的胜利露出笑脸,相反,当得知后院里只抓到了少数几个士绅,杜欢、徐武寿踪迹全无,杨刚的心头便涌上一股浓浓的不安。
“俘虏统统绑了,留一队人看管,其余全跟我来!”
离开狼藉一片的后院,重回县衙大堂,杨刚立刻传下军令,带着大队精兵重新走上街道,杨刚想也不想,便打算直奔徐府。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杜欢、徐武寿察觉到不对,提前遁逃了,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不过是和我继续做对,想法子打开城门,接应外援入城罢了,只要我稳守城门,端了徐武寿的老巢………
“大人!大人!杜家小姐来了!”
“啊?你说谁来了?”杜倩?这个时候?不是吧!?
“杜家小姐就在城外,黄队官让我来问您,开不开城门?”
“………………不开!”
“等一下!”
叫住转身要走的士卒,杨刚犹豫了一下。
“杜家小姐带几个人来的?”
“回大人,就一个人,一匹马。”
“………………………………带杜家小姐见我罢,开城门时千万小心,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是,大人。”
报信的士卒转身走了,杨刚眼神游移,最终轻叹一声,就在这时,夜空突然明亮起来,天上的云朵突然染上了红色,那,是火光的颜色!
………
………
时间已经过了子时,原本这个时候,百姓们已经沉入梦乡,大户豪门或许还在饮宴作乐,可是商南县城绝大部分应该是一片寂静漆黑。
但是在这个夜里,不管是穷苦百姓还是士绅豪门,注定没有人能够合眼了,听着家门外越来越嘈杂的叫喊嘶嚷,透过窗纸、院墙,能够看到越来越多的火光,所有人都越来越不安,越来越惶恐。
白日里还什么事也没有,两三个时辰前还在为守备杨大人庆贺吃酒,怎么突然间就乱成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变乱是闯贼折腾出来的?还是杨大人手下的军汉?
小民百姓惊疑不定地猜测着,男人躲在薄薄的门板后,手里提着菜刀、木棒,女人老幼则缩在角落里,只能默默地拜神求佛。
乱世之中,百姓们只能随波逐流,菜刀木棒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只有虚无缥缈的神佛能给百姓们最后的精神安慰。
和百姓们不同,商南的大部分士绅大户都知道为什么突然外面火光冲天,事实上他们中相当一部分正是那火光的源头之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商南城里的火头也越来越多。
举火为号,一同杀上街头,血洗县衙,把杨刚和武毅营撵出商南,这是士绅们一早的约定,如果不是因为杜欢前来,早两日已经纠集起家奴的士绅们就发动了。
这一刻终于撕破了脸,露出了爪牙,带各自家奴冲出宅院的商南士绅们再没了往日的斯文,一个劲地催促着手下家奴,火光照耀之下,一个个的脸色狰狞可怖。
“快快快!往城门冲!打开城门,重重有赏!”
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子大叫着,近百名一身短打的汉子在这男子的指令下,向南门冲去,一伙持刀提枪的汉子刚刚冲过了几步,迎面一条火龙过来,却是另一股乱贼。
“李兄,不是约好先打县衙么?怎么你却往南门去?”
两伙乱贼对峙了几秒,其中一个身穿员外袍的男子认出了对面是友非敌,等看清楚是谁,立刻便问了出来。
“白员外,你怎么糊涂了,咱们匆匆发动,不就是因为那帮丘八已经有所察觉了么!”李姓士绅分开众人,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白员外身旁,两个人凑到一起低声密语起来。
“那伙丘八可有好几百人!贸贸然撞上去算什么事!”
“稳妥之见,还是占了城门,先放你我的家丁们进来,不说如此一来胜算更大,就算到时有什么意外………”
火光下,两张面孔不仅仅露出了狰狞,还露出了狡诈,随即两股人马合流,气势汹汹地向南门冲去。
同样的一幕还在其他地方上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察觉到阴谋败露,匆匆逃走发动叛乱的士绅们都不傻,既然知道武毅营已经有了防备,自然没有人愿意再去县衙,和武毅营硬拼,只是之后如何行事,却有了诸多分歧。
有的士绅想要占据南门,有的士绅想要攻北门,还有的士绅想要据府自保,起事士绅虽多,点起的火头也不少,也是总数约有千名的家丁却四分五散,没有凝聚到一起。
真真是失策!三令五申不许那帮混账多饮,可………唉,要是再多些时间,再多整顿几日…………
一条偏僻小道上,一伙乱贼正急速冲向南门,其中一个正是杜欢,也正是因为有杜欢在,这伙乱贼虽然大多是家奴、护院一流,但却没有如其他同伙一样,沿街大叫大嚷,放火肆虐。
先是因为杨刚迟迟不见心中生疑,再从作陪的木班神情中察觉出不妥,借口如厕,杜欢立刻发觉县衙里多出了许多木柴火油,而杜欢才奔到县衙大堂,正要召集部下,远远就看到无数森森寒光向县衙逼来。
看一眼不听号令,喝得七倒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