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历史上有一场著名的战役,战役的名字叫做阿金库尔战役,之所以著名,是因为它是英法百年战争史上,乃至世界战争史上以少胜多、以步克骑的经典战役,也是英国长弓手最辉煌的战役。
攻击力主要是五千名长弓手的英军杀死、杀伤了一万八千名被钢铁盔甲保护、武装到牙齿的法国骑士,英军却只有区区二百五十人的伤亡,如此巨大的战损比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一个仿佛诸神洒下神迹的奇迹!
当然,所谓的神迹是不存在的,理智理性的人们会去探究事实真相,如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句老话一样,没有特殊的原因,一群战前求和被拒、缺衣少食、欲逃无路,不得不拼死一搏的英国泥腿子不可能打败装备精良的法国骑士老爷,简单点说,奇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
大雨过后的泥泞道路,事先埋在烂泥潭里的密集木桩,可以掩护两翼的树林,可供进攻的狭窄正面,再加上法国人的混乱无序与愚蠢固执,这一切才是一场奇迹诞生的真正原因,缺少以上任何一项,那么即便英国长弓手举世无双,也很难想象他们能够歼灭自身数倍的骑士大军!
杨刚对一句话非常熟悉:“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在一六四四年初秋的一天,杨刚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知,凭借事先挖出的数道壕沟,凭借壕沟里熊熊燃烧的大火,凭借唯一一条可供进攻的狭窄通道,以及胜捷军上下奋勇一心、拼死一搏的战斗勇气,主要战力为三千火枪手的胜捷军取得了类似于阿金库尔战役一般的大捷!
在最宽不足三百米,最窄只有区区五十米的狭窄地域里,多达四千鞑子被杀死杀伤,站在环绕风陵渡的矮墙上,视线所及到处都是人马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而许多鞑子至死依旧一副狰狞模样!
如果那个唤作叶臣的老鞑子不曾一心要追歼南逃的张路和武信营,如果杀伤力最强的三千火枪兵提前暴露,让叶臣知道胜捷军还有一支杀伤力超强的远程打击力量存在,如果鞑子前锋稍有理智,没有莽撞地一头撞进胜捷军设下的陷阱,如果鞑子前锋受挫,后继主力没有恼羞成怒地继续发动攻击……………
漫步在战场上,看着胜捷军士卒兴高采烈地打扫战场,时不时传来受伤鞑子的惨叫,杨刚思绪万千,没有众多如果,就没有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胜利,没有众多如果,鞑子骑兵至不济也能从容退去,绝不会受到只能固守在壕沟土墙后的火枪手惨重杀伤。(
数千鞑子骑兵伤亡对于叶臣,对于镶红旗,对于举族不过十万可用之兵的满清是一个沉重到几乎无法承受的打击,所以清军理所当然地退兵了,虽然满怀仇恨,却退得迅速无比。
胜捷军胜了,胜得毫无悬念,胜得干净利落,一场事先没有人预料到的胜利让本来士气消沉的军队重新充满了斗志,风陵渡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面孔,即使士兵们饥肠辘辘,可是却斗志昂扬,就连伤亡最惨重的武信营官兵也裂开嘴,难以掩饰发自内心的欢喜。
张路和一群部下席地而坐,浑身酸痛的武信营主将浑身上下尽是伤痕,而历经苦战的武信营几乎人人有伤在身,可是每个人都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与伤痛一般,兴高采烈的紧。
紧挨武信营,一群只有区区数十人的士卒同样喜笑颜开,让人注目的是,这一群士卒身上伤痕竟然比武信营官兵还要多,褴褛战袍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而一柄柄六米长枪通体暗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才会如此!
张路正自笑着,转眼望了那数十杀气特别重的士卒一眼,目光落在其中唯一一个脸上没有笑容,沉默寡言的汉子身上,略一沉吟,突地站了起来,脚步蹒跚地走了过去。
“杜欢,俺和俺手下儿郎能留得性命,多亏你和敢死营的兄弟了,若不是你们誓死冲杀,拼死断后,俺武信营说不好便要全留在北边!”
“敢死营的兄弟就不用说了,日后一定人人升官发财,大大的重用,你么,不搞那些花花肠子,便是条好汉!俺拍胸脯保证,日后俺那兄弟再不会为难你,你只管放心便是!”
张路说得真心实意,在张路眼里,杜欢就算有过什么不是,但是拼死断后,让自己和武信营及时返回风陵渡后,天大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了!
张路说这番话时,可不知道杨刚刚刚到了近旁,听见了一切,杜欢却是一眼就看见了,目光略一闪动,好不容易挣了一命的杜欢眼神便黯淡下去。
杜欢低头不语之时,杨刚也沉默无言,敢死营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所在,又委以毫无希望的重担,杨刚真没想到杜欢能活着回来,可是杜欢偏偏就站到了面前。
三番两次阴谋算计于我,不杀杜欢这厮只是因为倩儿………罢了罢了,看在张路和武信营百千士卒份上,这笔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杨刚神情变幻,盯了杜欢一眼,转身离去,杜欢正自惴惴不安,一句轻飘飘的话突然传入耳中。
“回返潼关,敢死营解散,所属士卒全数编入牛敢麾下………杜欢除外,解甲归田还是继续从军,由他自行决定!”
一句话解决了令杨刚困扰已久的难题,接下来杨刚还要去见另一位对胜捷军居功至伟的人——姜瑰。
和杜欢不同,姜瑰受到的礼遇格外的重,而当姜瑰表示出效忠杨刚、效忠胜捷军的意思,明确表示愿为杨刚之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