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被裴庆牛皮糖似的拦路停了一下,又是满脸假笑,又是灌了一肚子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喝习惯的三国酒。若不是当初就存了心思,对于家门口的郡县一把手,不管自己喜不喜欢,都还是要笼络一番。否则,他既不会那日从董白手中将裴边救下,也不会在这半道上与裴庆虚与委蛇。
不过正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番心思,最终还是有了收获,而且还是很快的这种飞快的回报:
为了凑足朝廷给敦煌郡下达的兵源征召数,裴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敦煌郡他的这片一亩三分地中招募的八百郡兵,不管他出自哪种目的,现在莫名其妙地便转到了他的手中。
而且,还是那种极其名正言顺的过兵手续。貌似他虽然是虚授不参政,但毕竟头顶着一个凉州刺史部督军从事职衔,又有侯爷爵位光环罩着,倒也顺理成章。
更重要的是,这八百郡兵,一应粮饷、辎重以及配给,甚至包括战后的抚恤,裴庆都提前预支了。为了不让刘域怀疑,他史无前例地将郡守府库腾出一处,作为这项支出的特别府库,守卫、账务以及各库钥匙均由刘域派人看护和支配。
另外,按照裴庆自己的口吻来说,为了表达对刘域带他行军出征,交割兵源以及可能的两军交锋之谢意,裴庆还有三样礼物相送:
一、以敦煌裴氏之名,赠予刘域个人两千金并裴氏家族,在疏勒河对岸家田沙地千亩,以作将士封赏之资。
二、刘域出征之日,裴庆即以敦煌郡太守之名,上表朝廷,以年老体弱不能亲自率领敦煌儿郎为国分忧,陈情谢罪。同时,举荐并力保刘域为下一任敦煌郡太守。
三、从裴氏族兵部曲中,精选忠诚奴隶湟中义从勇士十名,送与刘域作为亲兵贴身侍卫。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一种利益的交换。
刘域这边,也相应的满足了裴庆的一些“请求”。
比如出征时,要将其子裴边带入军中,以临时主簿或祭酒代父出征,且不能单独派遣任何有关交战之事,比如想吃一口疏勒河畔的特产吗,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对于刘域接受八百壮士,游十一表现得很开心,也很兴奋。
但是,他却对刘域后来将八百壮士全部都带回疏勒河大庄园,而且连那十名来历不明的湟中义从,也都悉数纳入自己麾下,却明显有些抵触。
当然了,对此他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最多敢怒不敢言。
而且,算一下日子,竟然出门都有十日之久,也不知自己的小妹如何了。
回到庄园,庄园之中很多人也是猛然吓了一跳。直到看清这乌泱泱的八百人众,竟然是公子带回来的,不觉又是一阵发愁,一阵惊喜。
喜的是,当然要数练兵的薛武了。
愁的是,自然跑不掉苦哈哈差事的董琦了。
两人现在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又不知不觉暗中较劲,倒也一时间让整个庄园焕然一新,蒸蒸日上。
薛武到底是武人,第一个迎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发自肺腑地关切道:
“公子,听说现在各州郡几乎到处都是黄巾泛滥,到处都是“甲子”二字为暗号,这一路没遇到他们的骚扰吧?
刘域一听就笑了,这哪里是薛武的做派呀,于是马上一本正经道:
“没想到你这个直肠子也学会弯弯绕了,直说吧,你是不是心痒痒了?”
薛武这才嘿嘿一笑,摸着脑袋看向乱哄哄站做一堆的八百壮士,也是点头极其认真道:
“武若没有猜错的话,公子既然带回这么多壮士来,想必不是偶然的。不瞒公子,有道是天子有难,子民理当奋勇向前。而公子不惜金钱财物,养兵多时,且不断以各种手段强军肥兵,不也是为了这一刻的为国出力吗?”
现在的朝野上下,忠君思想还是根深蒂固,今日单从薛武一人之口便可一叶窥豹啊。刘域想着,点头道:
“废话不说了,我且问你一句,现在我庄园拉出即可战之兵,已经蓄积了多少人?可战之兵,其中又有多少控弦之士,刀盾壮丁以及长枪兵?”
正说着,董琦也赶了过来,望着他躬身一揖:
“公子一路辛苦,既然回来了,最好就不要再轻易出门了。即使出门,也万万不可再像这样只带着游十一一人便上路而去。无论如何,公子若再有此番念头,还请想想这已经日新月异的大庄园,以及庄园之中已经成千上万追随于你的老老少少。”
“重远教训的是——”
刘域听得心头一震,连忙回了一礼,这才话锋一转道:
“黄巾之乱,重远应当已经有所耳闻了吧?现在我也要郑重问你一句,如今我庄园可战驽马几何,刀剑、粮饷、辎重可否与薛武那边一一对应?”
董琦看了一眼薛武,示意一下道:
“此事公子先问的你,而且此事轻重缓急也理应那那边先出头,我这边方才好接话,所以还是你先说吧。”
薛武点点头,也不推脱,当即拱手道:
“公子,不是武恭维之词,得益于公子那套一看就懂的练兵之术,整军之道,我庄园当今可以拉出即战之兵,已远远超过天子给我们的两千部曲之数。不过这并未冒犯天威有碍欺君,因为给我们的,还有依据三万亩圣赐牧场之数,所以我们即使再有两千部曲也不为过。”
“这远超两千之数的可战之兵,左营赤旗占了三个百人队,计312人。右营橙旗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