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见杜小君走到一边去翻电话,自己轻垂着头,只是望着桌面上反映出的自己的影子。
她也没想到自己在外似乎已经闯了祸端,入行虽然时间不算特别长,但是面对媒体的纠缠,她还是相对比较宽容的,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动手这种暴力的行为。
她那天真的是太失控了。
只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也没时间去后悔,也没有闲情去在意。
她现在心中只有两件事,对于她来说是最最重要的。
一是,盼望父亲能够回来;二是,她要让找到那个害自己父母的人的犯罪证据,绳之以法。
可是,她知道,她只靠自己一个人,是很难去寻找那些证据的,她需要帮手。
而这个帮手,却绝对不能是墨非然。
她恨他怨他吗?也许一开始的确是有的、但是她只沉静了一天,其实就已经想得通透。
她没有理由去恨他,怨他,他已经为她做得太多了,如果她还一心只因为他隐瞒了一些还没有把握的事,就将父亲的失踪,母亲的死亡强加到他身上,未免就真的太不公平了。
可是不怨不恨,不代表可以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她无法原谅的其实始终都是自己。
如果她能早一点看懂母亲的爱,愿意给她机会去交流,那么至少,母亲不会带着遗憾而走。
如果她一开始,要么坚信父亲的话,不带丝毫感情的去接近墨非然,接近墨家,为父亲搜集证据,父亲不会出事。
又或者,她坚持自己的底线,根本就不去接近墨非然,就不会在这样的你来我往中产生无法割舍的感情,直至最后还抱着必能冲破一切困难,两个人终究可以在一起的自私想法,她的父亲今天也许就不会下落不明。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继续这样的“幸福”下去,父亲生死不知,她怎么还能作为一个墨家人无动于衷?她再爱着墨非然,她也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儿。
抉择是艰难的,可是对于曾经历过艰难的熊微微来说,什么叫做咬碎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她自己是再熟悉不过了吧。
杜小君那边说了一通电话,绕了好几层的关系,终于问到了一个白昼身边造型师的电话,那造型师也不敢虽然把白昼的电话号码放出来,只说会尽快转达,让白昼自己抉择是否回电话。
杜小君也不敢直接把熊微微的名字说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又传出去点什么,现在微微已经在外界的口碑够乱的了,她可不想再出点其他的事端来。
但又怕不说清楚点,白昼根本就会无视,于是留了微微的英文名字,反正叫vivi的多的事。
杜小君向熊微微汇报了一下,熊微微只是点了一下头,也没见着急。杜小君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偶尔手机有信息响起,她匆匆回过去,虽然动作奇快,但是每一次嘴角都不自禁地会微微上翘。
熊微微看在眼中,要是以往大概也会调侃她一下,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但是此时却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反而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的座机,目光中闪烁得不知道是期待还是恍惚,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