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并不傻,她很多事情似乎糊涂,其实是因为她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深究。尤其对于墨非然,她是全然的信任,不带一丝的疑虑,可是当白昼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疑问就如种子一般发了芽。
她思来想去,最近的一些事综合起来,她脑中的问号就在无限的膨胀。
父亲莫名其妙的被撞,却找不到肇事人的蛛丝马迹。而父亲每次和墨非然说话,两个人必定要支开她。
沈博良那个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当时她不打断,会不会听到更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白昼一直在说墨非然在隐瞒她,而那些到底是什么,真的跟墨家有关?
如果只是如墨企宣一开始所说,在父亲这件事上,墨家只是冷眼旁观,这点小小的恩怨,墨非然根本没有必要再对她遮遮掩掩,而父亲也早就对此表示释然。
如果不想让她知道,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一切都将被推翻?
坎菲德的邀约,千载难逢的机遇,他却没有什么可以说服人的理由而推拒,为什么呢?一去好莱坞拍片,自己短期内都不可能再待在国内,是否预示着他就不能再掌控着什么?
不!她不愿意这样去想他!她是应该信任他的!可是——
“墨非然终究是墨家人,当他家族的利益和你并排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你觉得他该如何选择?”白昼的声音充斥于耳。
他不会负她,但是这就能代表他能不顾他的家人吗?
还有墨企宣的态度,他一直不肯认可自己,他曾经说的那些理由其实如今都已经算不上理由,可如此无谓的坚持着,应该还有她所不知道的真相吧?
熊微微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她有无数个疑问想要去质问墨非然,但是她仍然在心底暗暗承诺,若他说不是,她也一定会相信!
墨非然终于从浴室中了走出来,身上还挂着些许未擦净的水珠儿。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十足,二十五度的恒温,他就那样裸着上身,也不觉得冷。
他看到熊微微正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低头俯视着她,迎上她情绪十分复杂的眉眼。
“怎么回事?你要和我说什么?”他发梢上的水珠儿滴答一声,十分恰巧地落在她的睫毛上,她下意识地一眨眼,那水珠儿滚到了她的面颊上,滑出一条水痕。
他伸出拇指轻轻为她抹干,神情始终温柔。
熊微微只觉心肺皆像被一只手捏来捏去一样,难受又酸楚。
“墨非然,你能不骗我吗?”她声音有些颤,也许在别人看来并不是特别紧要的事情,可是对于一个自己全心信赖的人来说,这几乎就已经是她不能承受之重。
“你不信任我?”他淡淡地注视着她。
“我一直都很信你,现在也想信你。”
“但你已经开始不信了,是吗?”
“那你能坚定我的信念吗?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她仰着头,一瞬不瞬地盯进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