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三国推着一个人走过来。/魏早跟在后头。
这个人被五花大绑,满脸阴沉。
他是我的父亲。
45年前的今天,他和母亲生下了我,45年后的今天,我和他很奇怪地相见了。
很多人被吵醒了,在帐篷门口探出脑袋看。
父亲看见了我,停住了。
我和他久久地对视。
过了会儿,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问:“他干什么了?”
魏早说:“他想放掉我们车上的汽油!”
我说:“谁发现的?”
魏早说:“鲁三国。”
我说:“你们怎么抓住他的?”
魏早说:“鲁三国有个电击器,把他击晕了。”
鲁三国有个电击器?
我的心被什么硌了一下。
他来罗布泊,为什么带着电击器?
现在,我们团队总共有5个武器,一把手枪,三把刀子,一个电击器。手枪和两把刀子在我手里,一把刀子在浆汁儿手里,电击器在鲁三国手里。我必须了解武器的分布情况。
我对鲁三国说:“把他送到我的车上,我和他谈谈。”
鲁三国说:“你要是把他放了呢?”
我说:“你说什么?”
鲁三国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我说:“那你想怎么办?”
鲁三国说:“我来问他。”
我说:“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呢?”
鲁三国说:“我会杀了他。”
我说:“那我告诉你好了,他是我父亲,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鲁三国沉默了一下:“他是你父亲?”
我说:“是的。”
鲁三国说:“好吧,我把他交给你,如果你放跑他,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天亮之后,让大家表决怎么处置他。”
然后,他把父亲推到我的车上,把他绑在了副驾位置上。
我坐在驾驶位置上,把车门锁死了。
这是我和父亲第二次见面,过了半天都没人说话。
我希望我们能够跟那群人和平共处,我希望从我和父亲的关系上入手。
终于,我说话了:“你记得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个长相跟我一般大的人看了看我,眼睛里现出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时间不一样……”
我说:“没关系。”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说:“你能告诉我你们的卧底是谁吗?”
父亲说:“如果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他在谈条件。这让我意识到,我和他的父子关系已经淡化,我们是敌人。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父亲小声说:“其实不是一个。”
我一愣:“有几个?”
父亲说:“三个。”
我说:“都是谁?”
父亲说:“周志丹,郭美,黄夕。”
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你在骗我!”
父亲说:“我没有骗你。”
我说:“周志丹是从南美洲飞来的,他怎么可能是你们的人!”
父亲笑了:“你真的认为他在南太平洋听到了徐尔戈的求救?”
我愣了:“那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我说了你别害怕。”
我说:“你说。”
父亲说:“徐尔戈呼救的时候,周志丹就在他下面藏着。”
我说:“他下面是哪儿?”
父亲说:“地下啊!”
我越来越惊诧了:“你们会钻洞?”
父亲说:“我已经退化了,他们的确会钻洞。”
当时,徐尔戈发现走不出去之后,天天晚上拿着录音笔,在漆黑的罗布泊录制黑匣子。结果,他听到地下传来声音,问他: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徐尔戈回答他之后,对方又说:我叫周志丹,我正赶往复活岛……
原来,周志丹就藏在沙子之下!
我说:“可是,为什么徐尔戈听见了轮船的声音?”
父亲说:“他们都擅长口技。”
我想了想,又说:“郭美也是你们的人?”
父亲说:“当然是。”
我说:“有人追杀她,她才来罗布泊的,跟你们怎么可能有关系呢?”
父亲说:“你们谁在网上看到她的事件了?她这么编谎,就是为了引起内讧。”
我说:“黄夕最早就加入了我们团队,他是因为害怕离开的,他也是你们的人?”
父亲说:“傻孩子,他并没有离开,他是回来报信了,所以我们才这么了解你们的情况。”
看来,这三个人确实是他们的人。
我又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父亲说:“你是我的儿子!我要你对他们三个人保持警惕,保护好自己,争取活下去。别管其他人了,他们不可能活着离开的。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不然我们的人就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回去之后,肯定没命。”
我真的纠结了,说:“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呢……”
父亲说:“你把我放在车上,暗中观察,他们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这是个好办法。
我刚要下车,又问了父亲一句:“你们……怕什么?”
父亲意会神通地说:“火。”
我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我下了车,朝各个帐篷看了看,除了我的帐篷,都黑了。
我走回帐篷,浆汁儿和孟小帅躺在睡袋里,都醒着。浆汁儿问:“把谁抓住了?”
我说:“嘘……你们先睡吧。”
说完,我就灭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