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一激灵,朝旁边看去,我们10个人,被各种颜色不同、材质不同、粗细不同、新旧不同的绳子捆得结结实实,我们背靠车轮坐着,嘴巴都塞着东西。
我嘴里的毛巾,散发着强烈的汽油味,很恶心,更难受的是,它塞得很深,把我的舌根顶得生疼。我试着想把它推出来,根本不可能。
白欣欣歪着脑袋,还在昏睡中!四眼直挺挺地躺在盐壳地上,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我是做梦吗?
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更像做梦。
我使劲摇摇脑袋,那些火把依然亮着,那些类人依然静静看着我们。我忽然意识到,我不是在做梦!刚才,我被什么东西呛晕了!我们所有人——包括章回——都被呛晕了!
我数了数,总共12个类人。
他们的手里拎着奇形怪状的武器,都已经锈迹白班,很像是从古墓里挖到的。我特意看了看,有战锤,前面是尖刺,可以砸碎头骨,可以刨穿头盔;有钩镰枪,钩镰可以钩马腿或者敌人没有护甲的膝弯,然后用枪刺死;有手半剑,护手很大,与剑身合成十字形……我感觉都是中世纪欧洲骑士的武器。
我看到,令狐山也在这些类人中,他一直恨恨地看着季风。
季风也静静看着他。
我还看到了那个自称“郑太原”的人!当时,我们刚刚进入罗布泊不久,在荒原上遇到了他,他说他是科考队的,然后混进了我们的团队,在李兆离奇死亡之后,他悄然消失……他果然是类人!
他挑衅地朝我笑了笑,似乎在问好。
我不再看他。
还有那个自称“余纯顺”的演员,依然长着大胡子,他似乎有点羞愧,不怎么看我。
一个长发类人走过来,把我们嘴里的东西都拔出来,扔在了盐壳地上,最后他走到我跟前,笑呵呵地说:“那双方孔铜钱的鞋子是我的,你们必须用‘神出鬼没’来形容我。”
我的火“呼”一下冲到了头顶,看着他,说不出任何话。
他继续笑着,一步步退回到类人中间了。
丛真紧紧靠着小5,小5在“嘤嘤”地哭。
我旁边是章回,他很颓废地说:“周老大,对不起,我没站好这班岗……”
我低声说:“不要说了。”
吴珉被拔掉毛巾之后,突然唱起来:“五呀更里呀,月牙升正东。梁山伯呀懒读书经,思念祝九红!烧香啊拜月啊,烧香啊拜月啊,为了我的那个恩和爱呀!……”
那个长发类人又把毛巾从盐壳地上捡起来,塞进了吴珉的嘴里。
他一下就出不了声了。
一个挺老的类人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仔细看了看,又小心地塞回去,他说话了:“现在是10点48分,你们还有1小时12分钟的寿命。我们说过,要在午夜零点处决你们,我们类人说话是算数的,这一点和你们人类不同,绝不会提前一分钟动手。”
碧碧大叫起来:“我们不是犯人,你们也不是法官,凭什么处决我们?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读过书啊?野蛮人!”
挺老的类人淡淡地说:“你们人类就是我们的书,我们的反面教材。”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在碧碧面前蹲下了:“我们是你们的邻居,一直在悄悄读着你们,这本书太厚了。我们很了解你们的自私、贪婪和凶残。”
碧碧说:“我告诉你啊,我不自私,我也不贪婪,我更不凶残!你把我放了!”
挺老的类人轻轻拍了拍碧碧的脸蛋,我看到他的手极其粗糙,就像一个建筑工人的手,指甲缝都是黑的。
碧碧尖叫起来:“别碰我!又脏又老的臭男人!”
挺老的类人说:“孩子,自私、贪婪和凶残其实藏在你的灵魂里,你看不见而已。”
我说:“我可以请教一下吗?”
挺老的类人说:“你尽管问。”
我说:“你们是怎么让我们失去知觉的?”
挺老的类人说:“墓葬里有很多机关,其中就有mí_yào,我们提取了很多。你们人类很不老实,只有处于昏迷状态,你们才不会作恶。”
我说:“你们用阴招儿。”
挺老的类人说:“你错了。那些mí_yào是你们人类的祖先留在墓葬里的,我们借用它,反过来对付你们人类,多精彩的回马枪啊!”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说:“我知道你,你的身上流淌着我们的血液,因此你不用怕,我们不会处决你,你就当陪绑的吧。他们死了之后,我们会让你沙漠上自生自灭。”
我说:“那我选择跟他们一起走。”
挺老的类人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孟小帅说话了,他问那个挺老的类人:“你是老大?”
挺老的类人说:“我只是个长辈,你叫老c就好了。”
孟小帅用下巴朝吴珉扬了扬,说:“拜托你,把他放了,他是个疯子。”
老c看了看吴珉:“他是个疯子?”
孟小帅说:“他是来罗布泊之后疯掉的。你们不要杀一个疯子。”
老c问吴珉:“你疯了吗?”
吴珉被塞住了嘴巴,说不出话,他竟然拼命地摇脑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c对孟小帅说:“他否认了。”
孟小帅吼起来:“他真疯了!只有疯子才不承认他是疯子!”
老c平和地说:“其实,你们人类都是疯子。今天午夜零点,我们其实是处决一群闯入罗布泊的疯子。”
孟小帅不再为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