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满口异乡口音,又是新来的,他竟敢直接挑衅牢头狱霸!
杨立东涣散的眼神开始渐渐发光,似乎一个被遗弃在南极多年的人,终于见到了人类。
整个牢房的犯人都吓傻了。
刀疤胆怯地看了看杨立东,说:“大哥,您别生气……都怪我们没有调教好。”然后,他杀气腾腾地盯着章回,慢慢站起来:“你真他妈是吃了豹子胆啊!”
杨立东再次伸手挡住了刀疤:“慢着,让我跟他聊聊。”
章回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杨立东。
杨立东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章回说:“不知道。”
杨立东说:“整个吴城,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没有人不知道我。噢,也难怪,你是外地人。”
章回说:“对,我是齐齐哈尔人。我很好奇,你的名气为什么那么大呢?”
杨立东笑了:“因为我凶残啊。”
他转头问刀疤:“凶残这个词用得怎么样?”
刀疤连连点头:“恰如其分!”
章回说:“那你总共打过多少次架?”
杨立东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至少有300次吧。”
章回说:“打人,还是被人打?”
杨立东说:“就算是300次的话,那么应该是299胜1负。”
章回说:“1负?”
杨立东说:“那天我喝多了,躺在马路边不省人事,正巧一群人找我寻仇,他们总共7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把我打得遍体鳞伤。从此我经常跟年轻人说,热爱健康,远离酗酒。”
章回说:“后来呢?”
杨立东说:“后来他们7个人都躺在马路边不省人事了。”
章回说:“299胜?吹牛吧?我不信。”
刀疤赶紧说:“前几年,我在外头遇见了大哥,不识相,被大哥一脚踢出了脑震荡!”
章回睁大了眼睛,对杨立东说:“那你得踢多高啊!”
杨立东谦虚地笑了笑:“小时候学过几天跆拳道,后来没坚持下来。 ”
停了停,杨立东问章回:“哎,你打过多少次架啊?”
章回不好意思地说:“七八次吧,都是在念书的时候,毕业之后就不打了。”
杨立东好奇地问:“几胜几败呢?”
章回更不好意思了:“多数是被人打……”
杨立东同情地点点头:“正常。”
章回问杨立东:“那你杀过人吗?”
杨立东把身上的被子撩开,脚腕上竟然戴着沉重的脚镣!他说:“你该问我杀过几个人?”
章回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那你杀过警察吗?”
杨立东重新把被子盖上,说:“你该问我杀过几个警察?”
章回很服气地点点头:“确实凶残。”
杨立东说:“看在我们很聊得来的份上,我让你睡二铺吧!”
章回马上摇了摇头:“不,我要睡头铺。”
杨立东愣愣地看着章回,似乎不理解了。
他的刀疤一直站着,他突然从床上扑下来,直接把章回扑倒了,他摔在水泥地上,脑袋被磕得“哐当”一声。
接着,刀疤按着他,一拳拳砸在脸上。
其他犯人也冲过来,跟着刀疤一起揍章回。
这些人有经验,只打人,不出声。章回也不叫,牢房里只有拳打脚踢的声音,并没有引起狱警的注意。
几分钟之后,刀疤终于停手了,其他人也停手了。
刀疤站起来,气喘吁吁地看章回。
章回满脸都是血,他挣扎着爬起来,两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很费力地看了看杨立东,杨立东的表情不再和善,他死死盯着章回,双眼充满了杀气。
章回又看了看刀疤,看了看其他那些犯人,咽了一口血水,嘶哑地说:“我错了……”
刀疤这才坐在床铺上,依然在喘:“你没那么硬的骨头,装什么钢管!去,背监规!”
章回摇摇晃晃地走到监规前,面向墙壁,站直了。
大家都看他。
过了一会儿,章回再次慢慢转过头来,小声对杨立东说:“今晚上我能睡你的铺吗?”
杨立东皱皱眉头,转头看了看刀疤。
刀疤再次站起来。
章回突然把眼睛射向了刀疤:“你别动,我只想问他!”
章回的眼神和声调透着死神一般的冷,竟然把刀疤吓住了。他就那么站着,犹豫地看着杨立东。
章回的眼睛又转向了杨立东:“我只要你一句回答。”
杨立东说:“不能。”
章回突然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把塑料牙刷,“啪”一声撅断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两根半截牙刷分别抓在了两只手里,直接朝杨立东的两只眼睛戳过去。
看得出来,他绝不是在吓唬人。
他使尽了全身力气,动作就像闪电,两只拳头撞在杨立东的眼眶上,他仰面摔在床铺上,一边翻滚一边“哇哇”惨叫起来。
章回踉跄了一下,收回手来,站稳了,他手里的两截牙刷已经不见了,都是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杨立东的。\t章回并不在意杨立东的眼睛,他拽着杨立东的脚镣,直接把他拖到了二铺上。然后,他坐在头铺上,问刀疤:“你睡哪儿?”
刀疤“扑通”一声跪下了:“大哥!我睡地下!”
狱警来了,迅速打开牢门:“谁在打架?”
没人敢说话。
章回举起手来。
杨立东在嚎叫。
狱警冲过来,给章回戴上手铐,押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