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洒,鸟雀啁啾。
柳浩然三人匆匆吃罢早餐后即走到客栈前院,忽听遵照柳浩然的吩咐牵出马车的店伙计在大声叫嚷,于是循声走过去问道:“小二,何事一大清早的大发牢骚?”
店伙计闻声回头见是柳浩然,像是来了救星般说道:“回这位客官的话,小的到后院马厩牵马,刚牵到前院就听车厢中鼾声如雷,于是忙掀起车门帘朝内察看,却发现有个老和尚,对了,就是昨天那个向客官讨酒喝的和尚躺在里面酣睡,怎也叫不醒,客官您看如何是好?”说着掀起门帘让至一边,以便柳浩然观看。
柳浩然侧身朝内观望,见果然是昨日那讨酒喝的老和尚,奇怪的是原本与那几个喇嘛追逐奔跑而去,却何时又赶了回来,竟在马车上横躺着睡起觉来了?
芮青兰与陈惜童也在柳浩然身后侧首朝内看,芮青兰大声道:“喂!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昨日讨酒讨肉走了便罢了,现今日却在马车上睡觉,要我们如何赶路?喂!你起来!”说着便将柳浩然推开,伸手便拍老和尚的光头。
这老和尚当然就是济生,此时眼看芮青兰的巴掌就要拍到光头,谁知济生轻轻侧了身换了个睡姿,却恰好躲过了芮青兰拍至的手,随后梦呓般嘟哝着吧唧了几下嘴竟是照睡不误。
“你…”芮青兰气恼之下便欲出手打去,却被柳浩然轻轻拦住说道:“青兰勿恼,这老和尚论年纪也是前辈,再说昨日也着实又为我们着想,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他一程如何?”
芮青兰白了柳浩然一眼说道:“你就是老好人,就会自找罪受!”
陈惜童此时插口道:“柳大侠,我们却是不知这位大师要去哪里,怎么送他一程才好?”
忽听有人说道:“我没去处。”
三人连带店伙计闻声不禁扭头朝济生望去,却见济生翻了个身嘟哝了几句,好似根本未曾醒来,刚才那句话也是梦话一般。
店伙计怪声叫道:“这酒肉和尚根本就没睡着嘛!分明是耍无赖!哎呦!”说完便捂嘴痛叫,随即“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血水中赫然有一颗门牙,显然店伙计那一颗不甚洁白的牙齿已弃主而去。
望了眼痛得哼哼卿卿的店伙计,再望望依然好似酣睡的济生,柳浩然已自恍然,不由哑然失笑说道:“小二,以后可别忘了祸从口出这句话。”说着掏出几块碎银递给店伙计道:“这算是你丢失牙齿的补偿,这就忙活去吧。”
店伙计愕然望了望柳浩然再望望柳浩然手中的银子,虽然怒不可遏但也无话可说,谁让自己多事多嘴呢?好在银子是最紧要的,于是接过银子急忙离去,竟是没有一句道谢之言。
柳浩然深深望了眼济生,微笑着向着芮陈儿女说道:“青兰,陈妹妹,今次委屈你们两位,这就坐在我旁边,充当我这车夫的左右副手吧。”
陈惜童斜眼望着芮青兰窃笑,而芮青兰则白了柳浩然一眼,但两人终归还是依言在柳浩然的左右两侧坐了下来。
马车启动,柳浩然襟坐主车位握缰驾车,因为驾车位偏窄,两女不得不各伸出一臂挽住柳浩然的臂膊,使得柳浩然感到身畔左右温香袭息、俏颜生辉,驾车间心神不由为之一荡,只感觉毕生的温馨与诗意齐聚在此时此刻。
马车驶出城区,进入行商寥落人迹稀少的路段,只听身后道路上蹄声隆隆愈迫愈近,按照蹄声的密集程度估算,身后一行人不下二十余之众。
芮青兰与陈惜童一左一右向后瞭望,陈惜童说道:“柳大侠,这些人急着赶路必有要事,不如我们将马车靠在路边让他们先行通过如何?”
柳浩然道:“也好。”
芮青兰却“哼”了一声说道:“他们有要事,我们就没有吗?”话虽如此说,但并没有阻止柳浩然将车停靠在路边。
二十余马匹挟着一阵疾风如飞而过,陈惜童望着飞驰而过的这群人不由微皱眉头略感诧异,芮青兰已然察觉问道:“陈妹妹,有何不妥?你认得他们?”
陈惜童微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说道:“像是碧波岛的人,但速度太快了,看不清楚也不敢肯定。”
芮青兰问道:“那又怎样?他们此来有何意图?”
陈惜童咬了咬唇低声说道:“难道他们发现了那两个假艄公的尸体,又发现我忽然不见了才追查而来?”
柳浩然忽然望向前方说道:“他们返回来了。”
芮青兰说道:“碧波岛人疑心病重心怀叵测,上次又以冷…冷眼对待我们,我早已憋足了气,不如干脆将他们杀个干净算了!”
芮青兰本想说“冷屁股相对热脸面”,刚说出“冷”字忽觉不雅,这才改为“冷眼对待”,却浑然不觉陈惜童也是碧波岛的人,他将碧波岛的人统统骂了,不觉间竟也捎上了陈惜童。
陈惜童不以为意只是面现焦急之色,柳浩然说道:“不妥,杀个干净谈何容易?何况如此会连累了陈妹妹的父兄妹子,陈妹妹还是躲起来的好。”
芮青兰闻言沉吟了片刻说道:“可是往哪里躲才好呢?”
柳浩然与陈惜童面面相对,柳浩然心想如若要陈惜童跳车或逃或藏入路边草丛之中,说不准会被碧波岛的人发现,那样将更加棘手。
忽听一人道:“躲进这里,这等跳梁小丑由贫僧对付好了。”
三人愕然回望,却见老和尚济生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撩起门帘让在一边示意陈惜童躲进车厢,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