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然望着逐渐远去的小船,忍不住问道:“青兰,你真的是为了我们‘同舟共济’才叫刘黑子先行驾小船离开?”
芮青兰见小船远去再不矜持,纵身扑入柳浩然的怀里道:“青兰要与柳郎来一个同舟共济共游大海,若加上个艄公刘黑子,岂非大煞风景?”
“青兰,”柳浩然轻抚芮青兰的面颊,柔声道:“东海一旦到夜里风浪极大,若想同舟共济的话,现在就要抓紧时间,赶在入夜前赶到岸上,我来吧!”说罢站起身便欲操船。
“柳郎!”芮青兰赶过来拖住柳浩然道:“难得我们在不见陆地的天海间单独共处,何必要急着上岸?龙吟刀少主柳浩然难道还怕了区区风浪不成?”
“听话青兰,”柳浩然扶住芮青兰道:“我自幼在龙吟岛上长大,夜里的海浪及风暴亲历多年,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不怕嘛!”芮青兰不依道:“只要柳郎在我身边,我芮青兰就无所畏惧!”
柳浩然看了看天色道:“那依你说我们该怎样?”
芮青兰偎进柳浩然的怀里,柔声道:“我们就在这艘船上相伴在一起,任由海流将船漂送到任何地方,你说好不好?”
柳浩然心想此处已深不见底,抛锚也无任何用处,实在是不妥,便道:“若在我们不觉中漂流到远海,一旦遇到风暴将性命难保,不行,这太冒险。”
芮青兰观察着海水道:“柳郎你看,海流是朝向西面,而且风向也是朝西的东风,我们任船漂流也只会漂到陆岸,不会到远海去的。”
柳浩然摇头道:“青兰,你不知海流海风多么的变幻莫测,尤其深夜里海流随时可能逆转,若再刮一轮猛烈的西风,也许转眼间就把我们送到远海,到时难说能否保住性命。”
芮青兰撒娇道:“不嘛,青兰不怕危险,再说能和柳郎死在一起,青兰就没有任何遗憾。”
柳浩然再次观察了一遍天色,叹了口气道:“好吧,就如青兰所愿,但愿天公作美,也愿我们吉人天相。”
芮青兰展颜笑着道:“大男人婆婆妈妈唠唠叨叨的,也不怕羞。”说着依偎在柳浩然身边,任由船只在浪涛连绵的海面上随波起伏。
柳浩然观察了一番海流及风向,见仍然是朝向西方便放下心,伸臂揽紧依偎在身边的芮青兰,使其尽量少些承受寒冷的海风。
时间飞逝,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再过得片刻,海面完全被夜色所掩盖,一弯残月冉冉的从海天之间升起,月光铺洒在海面,碧波灿烂如广阔的水银天地。
芮青兰仰往夜空幽幽的道:“不知天上星哪一颗是青兰,哪一颗是柳郎?”
柳浩然闻言笑道:“你我在海面船上,几时飞到天上去了?”
芮青兰嗔道:“你是榆木脑袋吗?我是说天上的每颗星都代表着一个人,如果有人看着天上的星星想念亲人时,若见到飞逝的流星,就代表身边的某一个亲人将逝世。”
柳浩然愕然道:“你是听谁说的?”
芮青兰道:“是妈妈,我小时经常依偎在妈妈怀里看星星,每当看到飞逝的流星就忍不住伤心哭泣,妈妈就哄我,说如果看到流行时将衣角两端捆结起来闭上眼祈祷亲人幸福的话,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平安。”
柳浩然伸手为芮青兰理了理被海风吹的略显紊乱的鬓边发丝,柔声道:“那都是大人哄孩子或给孩子讲故事的方式,岂能当真?”
芮青兰道:“等渐渐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如今妈妈不在了,青兰是在柳郎的怀里看星星。”说着幽幽叹息了一声。
柳浩然知道芮青兰是想起了母亲,于是以满含温情的语气说道:“从今往后,你的柳郎将全心全意无微不至的关怀照料青兰,务必教青兰平安幸福。”
芮青兰面现幸福甜蜜的笑容,轻轻“嗯”了一声,随即轻轻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感受柳浩然宽阔温怀带给她的温馨与安逸。
两人许久沉默不语,柳浩然侧低头看去,见芮青兰面含甜笑,似是已甜甜入梦,便解开自己的长袍腰带,将长袍的的一摆给芮青兰略微盖了盖。
柳浩然软玉抱满怀,心里也充满了甜蜜,头倚着舱门一角痴痴的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不知不觉间慢慢进入了梦乡……
船身晃动渐趋强烈,柳浩然首先从睡梦中惊醒,只见海面上浪涛翻滚,不知何时开始竟刮起了西风,而且可感觉越刮越猛。抬头望去,天空乌云密布,零零落落可见的星月在乌云中沉浮,转眼间便完全被乌云淹没。
芮青兰悠悠醒来,睡眼朦胧的道:“柳郎,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儿?”
柳浩然答道:“远海。”随即神色越显凝重,口中道:“不好了,是风暴!”
海上的风云实是变幻莫测喜怒无常,原本晴朗的天空此时已漆黑一片,远处的闪电逐渐蔓延,转眼间已临至上空。
狂风呼啸,一轮又一轮的巨浪翻卷汹涌,小船犹如一片孤叶,在浪涛中摇摇摆摆,似是在做既无奈又无谓的挣扎。
芮青兰紧紧搂住柳浩然,惶急的问道:“柳郎,怎么办?”
柳浩然一手紧紧抓住设在左舷的拴锚铁链,另一只手抓紧右舷板说道:“青兰到我后面,抱紧了我切勿松开!”
芮青兰刚刚挪至柳浩然身后伸臂抱紧,一个巨浪打来拍在船身,芮青兰尖叫声中船只骤然倾斜,柳浩然脚下使出千斤坠功夫,双手运力,身体朝倾斜的反方向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