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莺挨在肖雨楚身畔说道:“他们说的哪里的话?听来绝不似中原某地的方言。”
却听船上的几人交流几句,虽听不大真切但可以肯定绝非中土语言。
稍刻后船上有人说道:“敢问两位可是天朝的汉人?”
肖雨楚闻言大喜,对同样眼现喜色的紫莺说道:“有懂得我们中土语言之人,这便好办了!”于是朗声道:“愚夫妇正是中土汉人,天色已黑暴雨将临,还望各位壮士加以援手,在下与内人将感激不尽!”
紫莺闻听肖雨楚又是“愚夫妇”又是“内人”的大感羞涩,当下嗔道:“你乱说些什么?”
肖雨楚道:“说过的话不得反悔,我们已经私定终身…”忽然感觉背部剧痛不由“哎呦!”一声叫出声来,原来是紫莺已手指狠掐了一下背部。
只见船上的几人低声交流几句后放下一物,定睛望去却是以麻绳及木棒编织而成的柔软绳梯,肖雨楚不由道:“何?借用这等物事如此麻烦…”
“闭嘴!”紫莺轻声喝止,随即凑近肖雨楚的耳畔悄声说道:“对方敌我善恶未辨,尽量装作不懂武功摸清底细状况再说。”
“两位攀梯上来吧!”船上有人喊道。
待巨船与舢舨靠近,巨船带起的浪涛使得舢舨剧烈摇晃倾斜,肖雨楚伸左臂揽住紫莺的纤腰探出右手将摇摆往复的软梯捉住,借着软梯之力站稳后侧首道:“娘子,你先攀上去。”
紫莺探出双手扶住软梯微一思索便说道:“他们或会有意试探你我是否身负武功以及武功的深浅,你我都带有一把剑,若毫无武功更添怀疑,只要能装作仅习些粗浅的皮毛武功之态最恰当不过。”
肖雨楚点点头道:“为夫懂了。”
紫莺白了眼肖雨楚便攀梯而上。
以紫莺的功力,若要一跃而至船上亦可勉强办到,借助软梯之力将更加轻而易举几步便可抵达船上,但此时双手双脚小心翼翼攀着软梯而上,看上去仅较寻常之人矫健一些而已。
肖雨楚暗笑道:“娘子的佯装之术委实精湛,为夫是万万不及的了。”随即双手扶住软梯两侧的麻绳举步攀上。
肖雨楚仰首上望,见紫莺已抵达顶端,船上有一人伸出手将紫莺拉了上去,于是急忙跟随攀到顶端,见一人伸出手便举起右臂去捉,眼看就要两相握住岂料手掌竟握了个空,脑中灵光乍现想起紫莺的警示,当即“啊吔”一声身体几欲倾斜,恰在此时右手腕被人牢牢握住,紧接着便被人拉上了船。
肖雨楚赶忙拱手向拉紫莺与自己上来的人及其他人拱手道:“愚夫妇多谢诸位相救之恩!”
身侧一人朝伸手相拉之人及其身边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只见那三人点点头不停来回望着肖雨楚与紫莺。
此时两人才看清船上四人的样貌及穿着,发现面前四人的样貌与中土无甚大差异,只是穿着与中土大相径庭,只见衣袖及裤腰极肥,腰间带有束腰,下方是两个裤腿,头上却各自冠戴着形状奇特的物事。
那先前之人说道:“我们来自南扶余,我的名字称作尹熙范。”随即指着拉紫莺与肖雨楚上船之人道:“这位是我的堂兄。”指着另外两人道:“这一位是我的兄长,还有这位是我的兄弟。”
肖雨楚拱手道:“幸会幸会,在下肖雨楚。”随即拉了紫莺到自己的身侧说道:“这位便是在下的贱内紫莺,因面目丑陋羞于见人,于是一直以黑巾蒙着面。”
那尹熙范点点头朝另外三人说了一串话,只见那三人面露浅笑朝肖雨楚摆了摆手说了简短的两三字,听来好似“安宁”类似的发音。
尹熙范看了看天色道:“看来夜里要有一场大风大雨,两位请进舱内说话。”说着当先走向一扇舱门,肖雨楚与紫莺望向另外三人,只见尹熙范的兄弟站在当地大声指挥巨大风帆下几名忙碌的似是船夫模样的人,也许是因大风即临而收起风帆之举。另外尹熙范的堂兄及兄长则右臂一摆示意肖雨楚与紫莺随尹熙范进入,两人当即点点头跟随在尹熙范的身后。
进入舱门?着阶梯走至下方一条宽约三尺许的通道,尹熙范将两人引入一个房间内,房间内设有炕榻,榻上摆着一张圆形矮桌,尹熙范说道:“请两位脱下鞋子上炕坐。”说罢走到通道大声说了几句话,隐隐听到女子的答应声。
肖雨楚见那两人脱下鞋上炕盘腿坐在桌边,于是跟着照做,只是紫莺或许不习惯盘腿,将双腿蜷到一边挨着肖雨楚坐下。
尹熙范跟着上来入座,望了望紫莺便向肖雨楚说道:“不知两位为何乘坐舢舨漂流在此?海上风浪如此之大舢舨竟然没有倾翻,此事委实令人称奇。”
肖雨楚闻言望了眼紫莺,随即叹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在下有一疑问请恕冒昧相询。”
尹熙范点头道:“但问无妨。”
肖雨楚望了望另两人说道:“尹壮士称诸位来自南扶余,不知南扶余是何处?为何在下从未曾听闻?”
尹熙范笑道:“不知肖兄弟可曾听说贵国的邻国高句丽?”见肖雨楚点头便继而道:“高句丽之南半面临海的两国便是新罗与南扶余。”
肖雨楚恍然,而紫莺连高句丽都从未听闻,于是只有暗暗猜想是哪一异族之国而已。
肖雨楚道:“那么诸位为何到此,据在下估算此处应该距我们中土比较近才是。”
尹熙范点点头道:“此时也是说来话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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