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楚自因关不严实而留出的一尺余门板缝隙侧身进入厢房,见“机售”低头抿着茶眼珠上翻斜视着自己,于是当即拉开“机售”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机售”放下茶碗,在另一茶碗中斟满茶水,放下茶壶后右手食中两指叉开轻推了一下茶碗边缘,茶碗在桌面快速滑行,当滑行至肖雨楚面前时戛然而止,茶碗内的茶水只是轻微的晃动,但自始至终未溅出一滴茶水,显然是运注内力所为。
肖雨楚看了眼茶碗便望向对面的“机售”。
只见“天机露售”双眼眼珠为棕色而且微微内凹,皮肤白皙,黑色的眉毛与胡须与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样貌倒是颇为俊秀,但眉目眼神间隐隐透着一丝狡黠,虽然留有胡须,但肖雨楚敢肯定此人绝不会比自己大上多少岁,或与自己相若,即使相比自己稍大亦至多一至两岁而已。
“本先生‘天机露售’,乃泄露天机换取银两之意。”那人双眼一眨一眨的观察着肖雨楚言道。
肖雨楚心想原来是如此的“天机露售”,又见此人眼神狡黠嗓音尖细,绝非厚道正直人士,闻言只好拱手道:“在下见过先生。”
“机售”右手拿起桌上的折扇“唰”的一声展开,挥着折扇道:“好说好说,请喝茶。”
肖雨楚喝了一口茶说道:“在下听闻‘机售’先生知晓‘天星堡’的所在及‘飞鱼双剑’的去向,是否如此?”
“机售”点头道:“确然如此。”
肖雨楚又道:“若要得知消息便要付银两?”
“机售”道:“不错,天星堡的所在为五两纹银,飞鱼双剑的去向亦为五两纹银,两者皆得为十五两纹银。”
肖雨楚诧道:“五两加五两为十两,为何两者皆得便是十五两?”
“机售”摇头晃脑的道:“先生自有先生的计算之法,买与不买还请自便!”
肖雨楚皱眉想了想道:“真乃一笔糊涂账,如何能够证实消息的真伪?”
“机售”眉头一挑道:“信与不信自便!”
肖雨楚道:“若在下只要一个消息呢?”
“机售”干脆的答道:“自便!”
肖雨楚笑了笑,巧手儿的假面极其柔软,笑容亦颇为自然,只是“刀疤脸”的微笑有些阴森恐怖而已,只见“机售”见到肖雨楚的笑容难以察觉的皱了皱眉。
“自便、自便!何不干脆称为‘自便先生’?”肖雨楚不知自己假面的笑容有多么难看,亦自面带微笑说道。
“自便!”那人说完两个字“咦”了一声道:“这位壮士的提议不错,‘自便先生’,‘自便先生’,好!多谢壮士赐予这等绝好的名字,今后本先生便是‘自便先生’了!”说罢呵呵而笑,笑声颇为刺耳。
肖雨楚失笑道:“封号也可随意改的?何不改为‘随意先生’?”
那人闻言愕然,喃喃道:“‘随意先生’,随意?不好,还是‘自便先生’好一些,嗯,就是如此。”
肖雨楚正容道:“在下只要‘天星堡’的所在,这便请讲吧。”
那“自便”先生面朝他方道:“五两纹银。”
肖雨楚不屑的瞧了瞧“自便”先生,自包裹中取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
自便先生瞧了瞧桌上的纹银说道:“难不成壮士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便再取五两纹银探问另一个消息?哼,那是万万不可的,再问另一消息则需取出十两纹银。”
肖雨楚道:“我只要这一消息。”
“哦?”自便先生诧然道:“这却是为何?到得此处寻先生我的人都是两样消息皆得,可不曾有如壮士般只问一个消息的。”
肖雨楚笑道:“因此自便先生美其名曰一个消息五两纹银,实则笃定可赚得十五两纹银是也不是?哼,今日自便先生便笃定少赚了,在下只要这一消息。”
自便先生讶异的说道:“那却是为何?”
肖雨楚暗运嗓音模仿术说道:“本爷自便!”语气嗓音竟然与自便先生毫无二致。
自便先生惊瞪棕色的双眼望向肖雨楚,半晌后才舒口气拱手道:“恕本先生眼拙,竟未瞧出壮士乃高人。”
肖雨楚淡淡一笑道:“这便请将‘天星堡’的所在告知与在下吧。”
自便先生当即恢复原有的得意神色,挥着折扇轻声道:“沂水之流找源头。”
肖雨楚直直望着自便先生,见没了下文便愕然道:“完了?”
自便先生道:“完了。”
“沂水在何处?”肖雨楚问道。
自便先生合起折扇指向北方说道:“沂水为一条大河,自此一直北行九百里便可见到沂水,顺流朝上三百余里便可到达源头。”
肖雨楚想了想道:“先生为何对‘天星堡’如此了解?”
自便先生面现神秘之色道:“这天机是绝不可泄露的,多少银两也不卖。”
肖雨楚微一思索道:“若在下可证实先生的消息有误,该当如何?”
自便先生道:“本先生有言在先,事前曾说过信与不信自便,买与不买亦是自便,无须证实其真伪。”
肖雨楚道:“如若在下却能证实又该如何?”
自便先生面现诧色道:“壮士如何证实‘天星堡’所在有误?”
肖雨楚摇头道:“并非‘天星堡’所在,而是‘飞鱼双剑’的去向。”
自便先生望着肖雨楚,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原来壮士欲省下十两纹银套问出第二个消息,哼,休想!”说罢赌气般侧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