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兄!你怎样?”琵星站在一张大桌上持剑与众僧人对峙着急切问道,原本站在仁生身后及两侧的僧人此时已聚拢在面朝正门的桌子一边,紧紧锁住琵星可通往正门的通道。
风星以剑拄地咳嗽一声再次咯出一口血,艰难的抬起头望着琵星道:“尽力突围,报告大统领我死于何人之手。”
“风兄!”琵星悲声呼道。
仁生眼见对面的风星只是受伤委顿,不知为何却说出“死于何人之手”这等话,心念间手执月牙铲只是摆着架势盯着风星,而其他僧人未闻仁生示意暂无动作。
风星缓缓站起身,眼望琵星轻轻而缓缓的点了点头,琵星见状浑身一颤,随即目呲欲裂的望着风星哽咽道:“风兄,不可!”
肖雨楚望着楼下大堂的情形突然想起当日琵星败于自己时欲自尽的所为,不由悚然一惊心道:作为杀手宁可自尽亦不可受缚,难不成称作“风兄”的这人要以自尽的手段制造混乱,示意琵星趁机突围离去吗?
此时大堂中的众人如雕塑般凝立不动,寂然无声中自风星身上隐隐露出丝丝杀气,只不知此“杀”乃是杀人抑或自杀。
忽听楼上异声传来,风星、琵星及众僧人不由齐齐侧首仰望,只见两个圆形木凳一前一后挟着劲风朝仁生疾袭而来,仁生见状喝声“何人作怪!”便抡起月牙铲迎击过去,但听“喀喇喇”连响,两个木凳当即碎裂,木块木屑余势未衰激射向仁生及周遭的一干僧人,呼喝声及呼痛声中众僧人纷纷闪避或举起臂弯衣袖遮挡,忽然间一张粗布幔帐朝仁僧兜头罩去,仁生依样画葫芦举铲迎击,岂料柔软的幔帐毫不受力,仁生的月牙铲虽然杵中,但幔帐依然轻飘飘的朝仁生的身上罩去。
风星及琵星忙凝目朝楼上望去,却见一张八仙桌侧放在肖雨楚身畔,只听“喀喇喇”声连响,肖雨楚连掰下两个桌腿朝慌张不堪的仁生砸去,随后掰下的另两个桌腿一根朝琵星身前的僧人,另一根则朝正门站立的僧人掷去。
“还不快走?”一声爆喝中八仙桌桌面木板朝仁僧之侧的众僧人头顶急速甩出,所趋的前方却正是客栈正门。
风星与琵星久经莫测转折与诡奇突变,观测及应变之能超强,风星首先提起残余的内力踏上桌板,随后便是琵星,待木桌板力竭堪堪下坠之时两人齐咤一声各自提剑抡起一团团森冷的光圈,守在正门的僧人见两柄剑来势凌厉急忙闪避,期间有两根木棒迎向光圈但瞬间便削去了一大截,而两人已闯出正门,“小兄弟保重,回头必当援手”的声音转瞬已至极远,“援手”两字自远处隐约传来。
仁生朝门口的僧人喊道:“追!”随即手指肖雨楚说道:“原来就是你!当日你趁着夜黑逃走,今日却是往哪里逃?”
肖雨楚笑道:“当然从房间的门窗逃走,窗门已经打开,大师若不信可否上来瞧瞧?”
仁生大怒,虎吼一声凌空跃起,抡起月牙铲直朝肖雨楚扑去,忽听一声:“看剑!”,仁生心中一惊,身躯在半空中生生顿住,定睛望去却哪里有剑,而肖雨楚却早已进入房中。
仁生内力深厚临危不乱,当即将月牙铲向前一伸一撘已搭在栏杆之上,随即借力再次弹起身形落在房门口,作势便欲冲入房内,忽听一声“看掌!”,一个棕黄色的物件自房内骤袭而出,仁生往后飞退伸出右掌迎去,只听“啪!”的一声物件应声而落,而仁生匆忙之中后退力道过猛,“喀喇喇”声中撞烂栏杆,硕大的身躯直朝大堂跌落,大堂中的众僧人惊呼一声纷纷上前去接,但仁生的身体委实太重,众僧人接住之后连连后退双腿弯曲,差点齐齐蹲坐地上。
仁生怒不可遏,挣扎起身再次纵跃而上,却见地下扔着一个木制枕头,朝屋内望去却哪里还有肖雨楚的影子?当下拾起木枕兜头朝下方的众僧人掷去,口中道:“快出去追!”说罢直掠入房穿窗而出。
肖雨楚早在扔出木枕时已踏上窗沿,身体轻轻一纵便反手搭住屋檐随即翻身上了屋顶,待守在客栈外的僧人惊觉,肖雨楚早已施展“鹤纵术”落在远处屋顶,随即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僧人的视线当中。
仁生穿窗而出直落在地面,恼怒之下单手握着月牙铲直杵地面,望着茫然失措的守卫僧人喊道:“在哪里了?你们不拦住他木桩也似的站在此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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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树梢的细枝随悠悠吹来的山风轻轻摇曳,肖雨楚落足在一株大树的上端极目眺望。
当时在甫一翻上屋顶肖雨楚便施展鹤纵术,其目的确是为了逃离众僧人的包围追击,但另一目的便是在高处探查风星、琵星二人的踪迹,果不其然,遥遥望见琵星搀扶着风星急急离去的身影,当下几个纵掠朝两人离去处追去,为免两人惊觉,肖雨楚只是轻轻追随一段便掠上高树眺望,待辨明方向后再回到地面追踪,几次三番后,日凰在的龙城繁华地段。
肖雨楚站在大树顶端望着远处坐在一方平坦的岩石上的两人,依稀是风星在前琵星在后,琵星伸出双掌紧贴在风星背后,看情形似乎由琵星正在为风星运功疗伤。
肖雨楚低头思索,不知两人待疗伤完毕后将去往哪里,自己是否还要继续悄悄跟踪,但若他们并非去往天星堡而是赶到他处去办与司空涧毫无关联的事,或者不知自己跟随在后而四处找寻自己,岂非徒然劳顿无所意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