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翊再定睛观察了一下对面,对身后的柳浩然说道:“柳兄暂且等候,待弟台跃过之后再指引柳兄。 ”不待柳浩然回答便轻轻纵起,犹如云雾炊烟般轻轻跃过鱼线墙,待身形力尽下坠之际凌空翻身,飘然落在细针布置区域外围,这凭空翻身横移之术全仗“七绝环步”轻功步法的奥妙,个中神奇玄奥唯有肖翊及芮南玉才得亲验体会。
肖翊再次察看一番说道:“柳兄,墙高一丈一尺,尽管跃过来,这边由弟台照拂。”
柳浩然“嗯”了一声凌空跃起,堪堪跃过鱼线墙下坠之际只听肖翊说道:“朝斜下前方伸出刀鞘!”柳浩然依言行事,只觉刀鞘那端一紧,显是被肖翊捉住刀鞘前端,柳浩然身形被刀鞘所引的方向一带,安然跃过布有细针的区域落在肖翊身旁。
两人继续朝山坡上方行进,连续横穿过两个道路却毫无一处再由所设防,两人不由心道:难不成乌血剑教的隐秘防线仅此而已?
再横过一条道路,朝上方行走一丈距离后防线再次出现,却不再是鱼线,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如竹筷的绳索密密麻麻的垂直吊在树木枝干之上,底端为巧妙故意而为之的愚钝铃铛,此铃铛除非有人或牲畜碰撞铃铛本身或绳索,否则即使较强烈的山风也不可能使其发出声响;而绳体上缠满了人工的荆棘倒刺,照其锐利看来,即使人体或四肢轻轻滑过亦可割出血痕划出血滴,肖翊观之不由暗暗咋舌。
肖翊在密集的绳索间小心翼翼的前行,同时提醒柳浩然绳索的详细方位,幸亏两人武功极高,身体扭曲转寰的柔软力及韧力高超且身手敏捷轻巧,这才堪堪前行未曾碰触到绳索,饶是如此,两人的行进速度也自大打折扣,好半晌才行进两丈许距离。
柳肖两人行进间心里不由暗暗叹服乌血剑教工于心计的繁杂布置与良苦用心的恶毒行止。
好不容易走出绳索林,两人一路朝上却是畅通无阻,不觉间已上行数十丈,更是横穿行过了数条盘山道路,两人不由心神松懈,感觉不会再有阻人前行的障碍。
行走一阵,肖翊忽然有所警觉,虽然前方无任何异状,但冥冥之中油然而生一丝不祥之感,当下俯身详查,仔细收索察看之下终于发现前方设有枯草覆盖遮掩的陷阱,轻轻拨开枯草,见其深度约有两人余高,阱底朝上的刀刃密布,阱壁极其平整光滑,似全无着手借力之处。
肖翊倒抽一口冷气绕阱前行,却见陷阱一处接一处,陷阱间的接连处仅可容单足踩踏,每个陷阱的大小构造布置如出一辙,如此浩大的工程想必令乌血剑教的教众劳神伤财煞费苦心了,真可称得上是劳苦功高、用心险恶。
肖翊不断提点柳浩然,必要之时伸手帮扶牵拉,两人心意相通,一旦言道便即通透了然,行进速度逐渐加快。
忽然肖翊右足迈出尚未踏地便直愣愣的定住,柳浩然感觉肖翊的手微微一颤,惊诧的道:“有何情况?”
肖翊沉声道:“此处感觉不妥。”说罢拾起覆盖在陷阱上方枯草间的一根树枝,朝前方欲踏未踏之处缓缓点出,树枝刚刚触到地面,只听细只可闻的“唾”一声轻响,自地面突然冒出一圈绳索,迅捷的将树枝卷起将其带至半空,随即“嗖嗖嗖”连串疾响,十数支箭矢随着破空之声疾速射向树枝,只因树枝相比人体实在太轻,被荡至半空之后犹自朝上翻滚旋飞一阵,十数支箭矢全盘落空。原来是一条粗若儿臂的藤条定在地面上,待树枝触动机关时锁扣松脱,藤条以其蓄满劲道的韧力如弹簧般弹飞而起,而上方所附的绞紧形绳索已然将树枝紧紧绞住,随弹力带起腾上半空。
忽听喝问声响起,数人急促的脚步声迅速由远而近,肖翊急忙观察了一下形势,这些人自是从上方盘道一端岗哨处听到响动而朝此处赶来,上方盘道处离此只有丈许距离,若闻声赶来的人在上方以油灯照射,两人必无处遁形,灵机一动之下低声道:“柳兄,单手搭住落脚处的地面,将身体垂入陷阱内!”言罢两人各伸出一只手搭在陷阱上方的地面,轻巧巧的将身体垂入到陷阱,搭手处枯草杂乱,搭出的手隐入其中竟是非常隐蔽。
脚步奔至上方停驻,一丝灯光照向肖翊等人的隐藏之处,只听一人道:“没人啊,咦?树枝怎会被绳索绞起来的?奇了怪了。”又听一人道:“定是折断的树枝被风刮起,正巧落在机关处。”第三人说道:“现下哪里有风了?”几人议论纷纷,只听一人道:“定是老鼠什么的将树枝叼到此处,鼠身太小,没被绳索卷起,却将树枝卷将起来。”一人反驳道:“老鼠闲来没事叼树枝做什么?”那被反驳的人说道:“正因为闲来无事才叼树枝来玩么!”,另外的人纷纷道:“神经病!”几人谈论说笑着渐渐远去。
柳浩然刚欲翻身上去忽然警念陡升,向邻穴的肖翊传音道:“好像还伏得有人。”
肖翊回复道:“不错,尚有一人未曾离去,我们稍待片刻。”
大约过了一炷香光景,忽听上方有人低声咒骂道:“他娘的,果然没有人,不是老鼠也必是黄鼠狼或夜鸟之类的在作怪。”自语着举步离去。
待得那人走远,确定所有人都已离去,两人才轻轻跃到陷阱边缘上方。
肖翊再行仔细查看左右,见绳索机关仅有一排,前方虽然仍有陷阱但却无任何异状,当下悄声提醒着柳浩然走出陷阱布置区域,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