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此人正是在衢州分手而另行他去的济生。
芮陈两女早已掀开车帘,惊瞪双目望向前方道路上半跪在地的济生。
衣袂破空之声自山坡上端传来,一团红色人影迅捷飘至道路边端,只见此人身着赤红的喇嘛僧服,肥头大耳、狮鼻虎唇,一双铜铃般的双眼闪着森森寒光,颈上的一串佛珠垂至腹部轻轻晃动,驻足后愕然望向柳浩然一行,随即朝萎顿在地的济生说道:“老友,你杀死我的徒儿之时,可曾想到过今日此时?”
柳浩然微一沉吟惊道:“德坤!劫轮教主!”
那人倏然扭头望向柳浩然,随即看了看掀着车帘朝外张望的芮陈两女,随即对柳浩然说道:“你是何人?如何知晓本佛爷的法号?”
柳浩然下车走至济生的面前说道:“大师,你怎样?要不要紧?”说着便要伸手搀扶。
“慢着!”德坤忽然轻声喝道。
柳浩然停住手扭头望向德坤道:“如何?”
德坤道:“你还未曾回答本佛爷的问话。”
柳浩然转首便行搀扶济生,德坤怒形于色眼看就要发作,济生却道:“公子无须理会老和尚,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他那五个徒弟亦在赶往这里的途中,公子还要兼顾两位女眷,还是快快离去为妙。”
德坤看着得柳浩然搀扶却难以起身的济生,又望望车厢中的芮陈两女,说道:“久闻中原女子貌美多娇,今日得见果然如此,都留下吧,只是你这老友和你这小友,就交由本佛爷超度,往生极乐吧!”随即捋着无须的下巴放生狂笑。
柳浩然得师父平日的言传,对中原乃至异域的武林人士所知详尽,此刻森森望着德坤冷冷说道:“德坤圣僧之名在下略有所闻,却不知如今为何亲临中原,难道不满于在异域领袖群伦,还要至中原武林大展神威吗?且不论你称雄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单凭你出言不逊及缺阴损德的意念,在下今日也不会善罢甘休!”
德坤如闻天下奇闻般怪笑连连,口中说道:“乳臭未干的小雏儿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凭你?不善罢、不甘休又待如何?”
柳浩然直起身淡淡道:“在下要教训教训你这个厚颜无耻的蛮夷歹族!”
德坤哼笑连连,不屑的道:“好!本佛爷念你年少无知,且接你三招如何?本佛爷保证绝不闪避绝不挡架。”
柳浩然不禁愕然道:“你找死?”
德坤“哼”了一声道:“待你三招为本佛爷抓了搔痒,你才叫找死!”
“好!”柳浩然说罢心念一动,运功收敛了所有可外泄的真气,步履虚浮的走向德坤,在半丈余处驻足道:“如此准备接招吧!”
德坤瞧着柳浩然的身形步法好似浑不会武功一般,不由宽心道:“小子出招吧,本佛爷若是闪避挡架则当即赶回西域,绝不重履中原半步!”说罢昂然负手站立,却也留下一点心眼,暗暗凝聚了七成的护身劲气蓄势以待。
柳浩然道声“好!”,随即踏上一步运起不足一成的功力拍向负手而立的德坤,只听“噗”的一声轻微声响,德坤纹丝未动,而柳浩然却痛哼一声踉跄后退了数步。
德坤一愕,心想此人果然不会武功,只是紧较常人力气大一点而已,念及放生狂笑道:“日月之光却与萤火争辉,真是不自量力之至!”
德坤十数年前便具野心称雄西域乃至争霸天下,尤其中原武林的藏龙卧虎之说,更令自己竖起雄心壮志,于是很早便向中原移居人士学习中原语言,好待身临中原之时,不会因语言匮乏而堕了“武林尊者”的声望,紧管如此,始终是“言不归其宗”,此时却将“日月”及“萤火”颠倒了过来,竟是犹然不知甚而得意忘形。
“第二掌!”柳浩然中气内敛,却豪气干云般的高声喝道,随即以半成的掌力拍向德坤,德坤仍然运以七成的功力生接硬挨,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德坤仍然纹丝未动,而柳浩然却生生退出了五步之遥,随即愕然望向德坤,眼神中充满惊惧之色。
德坤哈哈大笑道:“小子,将你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吧,本佛爷绝不皱一皱眉、眨一眨眼!”
柳浩然咬牙切齿恨声道:“我与你拼了,接我第三掌!”说罢潜运内力,以一成的功力单掌拍出,却在即将临近体肤之际陡然运足了九成功力拍出。
德坤看得柳浩然咬牙切齿不由暗暗心惊,但想到几无武功的柳浩然再怎样拼命出手也不过是普通人的蛮力而已,因此并未在意,仍然以七成的护体真气硬挨柳浩然的一掌,心想:你小子愈是发力狠猛,真气反击愈是强劲,叫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吃苦头也好。
只听“蓬!”的一声闷响,德坤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急跌而飞,半空中“噗!”的一声喷出了一蓬血雨,生生跌入远处的一簇野草丛中。
济生看罢露出欣慰的笑容,忽听远处啸声阵阵,并且以越来越近的啸声看来,其靠近速度极快,不由惊道:“不好,德坤那五个徒弟不刻便会赶至!”
柳浩然望向啸声响处说道:“来了也好,将他们一并料理了!”
济生说道:“公子切不可大意,劫轮教师徒抗击打能力极强,且所练武功诡异邪门,功力恢复之速令人惊叹,老和尚我已如待宰羔羊,无丝毫反抗能力,再则两位女侠亦须公子照料,不是我老和尚胆小怕事,只是古人有云:好汉不吃眼前亏,再有留的青山在…”这老和尚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