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耀眼,夜色迷人,与文雪柔所在的城市正下着细雨不同,这座距离江余市几百公里的城市,却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抬头望天,夜空月明星稀,地面卷着凉凉的微风,扑在人的脸上,犹如情人温柔的手轻抚而过。
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往来,两旁的大排档和宵夜铺,更是人头涌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种街边的宵夜铺,厨房一般就设在店门口,无遮无挡,随着厨师热过油,食材下锅,翻炒,大量辛辣呛人的青烟便冒了出来,仅有的一只被油烟熏的乌黑发油,呼呼直转的排气扇赶不及收拢所有的油烟,只能任由它们从身旁溜过,被风一吹,便刮到了大街上,钻进来往行人的鼻子中。
闻到这股油烟味,有人觉得呛人,被熏得直打喷嚏,捂着鼻子就快速的走了过去,而有的人,则闻到了油烟里独特的酸笋炒大肠的香气,口中津液顿生,原本不饿的肚子,在这一刻似乎一下就焉了下去,开始感觉饿了起来。
于是有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年轻人停驻脚步,走进这些大排档里,也有一家三口的年轻夫妇带着孩子,坐在占据了行人道的桌椅上。
客人来了一桌又一桌,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唯一的一名女服务员忙的脚不沾地,掌勺的厨师颠着炒锅,也是忙的一头大汗。
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谁也没注意到在这条街的楼顶上,有一名正男子居高临下,沉默不语的注视观察着。
他所处位置的对面楼下,是一家叫红旺旺的大排档,生意是极好的,里面的客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形形色色的人群,男男女女,年轻人和中年人,看久了,倒是有种置身事外的超脱感,彷佛红尘俗世里的一切,不过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变化而已。
或许是人生起起落落,经历的事情多了,厚积薄发之下,一番阅览竟略有所悟,整个人似乎变得越发飘忽起来。这种悟,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顿悟,然而此时他的这种感悟,并无法对他的武学境界有太大的帮助,最多只是一种心境上的悟,仅是清除了部分攀登武道之路上的障碍而已。
不过,就算是如此,也是极为难得的了,毕竟顿悟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一丁点的醒悟,或许就能对以后走的路有极大的帮助。
这大概连赵谦自己也没料到,所以原本为了袭击而特意平静下来的心境,随之稍微出现了些许涟漪,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重新回到古井无波的境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目标迟迟没有出现,比前几次调查的出现时间略有出入,但他却一点也不心急,像尊木偶一样,静静的站在那,等待着。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对面比这边高出三四层的楼房里,有一名年轻的女孩或许是感觉房间有些闷热,推开了窗户,上身穿着白色的蕾丝内衣,就这样在窗内向外张望。
女孩出现的地方,恰好正对着赵谦所在的楼层,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对面明明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七八的大男人,女孩却视而不见,只是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转身进了屋,拿着一本书,坐在窗前看了起来。
对面楼房的动静,赵谦自然是看到了,但他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对于只穿着内衣的女孩也是视若无睹,依然一动不动的观察着楼下的动静。
夜色越发深沉,女孩开始犯困,阖上书,揉着眼睛就起身回房间准备睡觉。而在这时,赵谦等待多时的目标也终于出现了。
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但为了保险起见,赵谦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三张照片,借着隔壁高楼霓虹灯广告牌的光亮,对比照片与现实人物的模样。
照片中的人面容秀气,皮肤白皙,留着一头碎发,穿着偏中性,如果从背面看,有些妖娆的身材曲线估计会被人当成是女人,可如果看到了正面,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是女人,而只会觉得是个娘娘腔的小白脸罢了。
检查完毕,赵强将三张照片收入怀中,顺手取出一个头套,将之套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嘴巴都没露出来。
套好头套之后,他也只是静静的站着,并没急着出手,但一直靠在脚边的大刀,却已经握在了手中。
目标越来越近,很快就要路过这栋楼房。就在这时,也不见任何动作,原本沉静,彷佛木偶般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赵谦,在这一刻忽然活了过来,就像是隐藏在暗处准备扑食猎物的猎手,整个人的气势瞬间拔高,一股阴冷的气流从他身上猛烈喷发出来,盘旋着向四周扩散。
对面楼层,那个刚刚回到了屋内的女孩,正返身回来拉窗帘,才刚走到窗口,就被这股阴冷的气流卷了一身,还来不及惊讶,就骤然看见对面有个黑影一跃而起,跳下了楼。
力劈华山!
名字充满气势却又俗气,招式简单而毫无花俏,甚至可以说,是个人只要将刀举过头顶,用力往下劈,便能冠以此名。
然而,就正如一句话所说,越简单的东西就越复杂,例如蛋炒饭,例如力劈华山……力大,势沉,大巧不工,当这一刀举过头顶,直直的劈下去时,重要的是那股气势;那股彷佛华山在前,也誓要一刀两段的气势。
任何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但想要做到,却是难上加难。
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加上静立数小时,不断压抑自身气势,然后在这一刻瞬间释放出来,赵谦自认这一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