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与燃灯老人面对面交谈,两位老人的谈资不低,全然不顾身边诸人有多么不耐。二人倒像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初次见面就一个劲儿地寒暄,相互客气,那等热络的姿态,要换成不知道敌我对立之人,必然还真会将他们当成一堆老友看待。
这一次天剑阁趁虚而入,自始至终,玄门上下无一人提及。到了现在,古镜反而给天剑阁的参赛弟子一人一部武学,外加疗伤丹药数枚,以慰藉这些少年们早已心灰意冷的心灵。
“呵呵,没想到啊,这一届的友谊赛冠军被一个新人摘去。诸位道友,我天剑阁在此打扰了这么长时间,实在过意不去。”
燃灯老人得到了一些好处,却没有丝毫的动情,心中反而更加恼恨玄门这群老狐狸,可脸上依然笑脸迎人。他瞥见天剑阁诸位,情知越在玄门待久,这脸面越不堪,只得客客气气地向玄门高层致意,告辞道:“多谢玄门这两天的招待。这比赛,天剑阁实力不济,输得无话可说。古镜道友,那么我们也不再叨扰了,下次天剑阁还会择时再来讨教一二!”
“岂敢岂敢,道友客气了。”
古镜眉目含笑,可见今日情绪高涨。他的徒弟灵七给他挣够了脸面,换成以前都是他给别人道喜,现在轮到别人来恭维自己。虽说他已是玄门宗主,平日里别人折服他的身份。至于教授一途,他座下也收过三个徒弟,可均不算出众,以前都被龙慕压过风头。他身为人师,终觉得落于人后,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不再多盘桓一些时日么?”
这种喜庆的日子,在古镜记忆里,除了坐上门主一席时,几乎再没有一日像今天这么高兴。说起来,当年他收灵七为徒,全为私心,但收了灵七之后,这个徒弟倒比那几个师兄还要争气些,天赋之高,直追青灵玄童龙慕。这些乃是隐私,古镜从未透露一字,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真的是百感交集,一时难以抑制。
那鸾星士担心燃灯老人没完没了下去,当即挺身而出,大声婉拒道:“天剑阁还有要务处理,恐无法再行逗留,以免贻误大事。”
“也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老夫也不便多留了。来日天剑阁登临,我玄门必当扫榻以待。”
古镜看得出天剑阁等众情绪低落,当下也没再废话惹众怒,但最后还得客套地挽留一下,以表达玄门待客的诚意。
“哼,假惺惺的老东西!”
“走!”
然而,炎天法这个粗人最讨厌像古镜这一类伪君子,当场一脸的不忿,率先领着众天剑阁弟子下山。
“各位道友请留步,告辞!”
见到他们离开,燃灯老人也不再留,当即朝着玄门上下一拱手,转身快步跟上了众天剑阁弟子……
……
砰!
一声急促的推门声,打破了木屋里的寂静,一位身着白色铠甲的下属急匆匆地进去。这时,那坐在书案前的刑洛天当即抬起了额头,脸现怒色,正要开口斥责,谁知一道急促的声音传出——
“宗主,天剑阁有消息来!”
飕!
刚欲发怒的刑洛天陡然站起,紧盯着这名下属问道:“在哪?”
“是灵魂飞信。”
那名下属当即将自己手上的一团荧光递到了刑洛天的手上,随后默默地耷拉下了脑袋,一副毕恭毕敬的奴才模样。
“嗯?”
刑洛天接过东西,仔细地隔空看了一下,那罕见情绪的脸庞上突然掠过一丝阴翳,当下撤掉,然后又是看了一遍,终于还是难以抑制的情绪,双拳重重地砸在书案上,不由怒喝道:“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哼!玄门灵七……好小子,啊!”
发泄了一番,眨眼功夫刑洛天便是恢复了平静,仿佛跟之前并非同一人。紧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坐下来沉思,良久,他蓦地打破了宁静,吩咐道:“陌陵,传我的话下去,魔宗一切行动暂时取消!”
“遵命!”
……
玄门被天剑阁这么一闹,接下来的日子愈发紧张起来。但过了十来天,再没有哪一个宗派不长眼敢来老虎头上扑苍蝇,终于玄门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而灵七等人一待伤势好转,都又去玄宗宝塔闭关了。
然而,好景不长,何况玄门的隐患并未消除,这些日子下来,死在月如阙手上的血命不下百条,这些死去的均是下山外出历练的玄门弟子,一个个相继惨死,虽然并非一天死一个那么紧凑,但玄门终究还是被震怒了。
曾有多次,玄门派出重要执事围剿,但依然无功而返。月如阙有魔宗这个硬后台撑腰,玄门执事纵然实力强横,却仍旧阻拦不了魔宗的暗手。
眼下,有着六名玄门执事奉命下山,五名受伤了,一名甚至还惨遭陨落!
这一次,玄门高层不再无视这件事,整个玄门又是笼罩了一片阴霾。然而,玄门高层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下面的玄门弟子更是闹开了。起因很简单,月如阙在玄门一手组建了“日月帮”,里面全是他的好友手足。
月如阙落得今天这地步,玄门弟子本该同仇敌忾。然而,他们虽以师兄弟相称,可私底下帮派众多,一片龙蛇混杂。月如阙走时潇洒,只一人走出玄门,可谁都没有忘,月如阙还有日月帮!
现下诛杀的玄门弟子都出于别派,众多玄门弟子寻不着月如阙,心中的怒火无处宣泄,自然打在了日月帮的头上。他们堵在了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