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父亲真是太上皇的儿子……那么,这种关系也一定不为父亲所承认因为这么多年,他从未听父亲和母亲提起过,一次也没有。
可是,昨日太上皇在他面前的表现却又暗暗叫他心惊。
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一名太监快步过来,叫道:“世子,太上皇已经到了,正等着您呢。”
君月颜迅速正了正脸色,应了一声朝金华殿迈去。
今天与太上皇会面,自是不再需要端木奇等人的作陪。偌大宽敞的宫殿内,连个下人也不见,太上皇独自一人坐在玉阶上饮茶。
见君月颜来,一张老脸笑得满是褶子。
“太上皇。”君月颜上前行礼。
“来,颜颜,陪孤下一盘棋。”端木镜竟然乐呵呵地亲自来拉他上阶。
君月颜一怔后并没有拒绝,只不过,在知道他可能会是自己亲爷爷后,感情就变得太过复杂。
玉石几上摆好一副棋盘,黑白棋子皆由上等琉玉打造而成,光滑圆润。
端木镜先执了一粒黑子在手,指着棋盘道:“来来你先走子,让孤瞧瞧你的棋艺如何。当年,孤可是你父亲的手下败将。”
提到父亲,君月颜的心又是一动,不由得微微抬眼,打量向太上皇。
太上皇低着头,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却明显带着苦涩。
君月颜的心头又是猛地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
如果从未见过太上皇,听到那个消息时,他一定会斥为无稽之谈,可是现在,太上皇种种反应又怎么解释?
想到这,他落下一颗白子时,嘴里说了出来:“太上皇,您还和我父亲下棋吗?我还以为您一定很难亲近呢!”
端木镜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呵呵笑了几声:“你要是愿意,孤以后也不去寺里了,就住在皇宫,你常来看孤如何?”
君月颜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停了一下,才镇定地笑道:“我倒是乐意了,只不过,我三天两头地来陪您,有人可是不乐意。”
端木镜听了这话,脸色倏然一沉,脑子转得也快,立即问道:“端木亮?他给你脸色瞧了?”
君月颜心中暗叹,果然是当年的九五之尊,感知力如此敏锐!
端木镜见他的表情便知自己说对了,冷然一笑道:“他有什么资格说你?论起血液,他根本就不是我端木家纯正的血统!如果不是,呵,如果不是时运好,皇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他!”
君月颜听得心惊肉跳。
看不出来,这老祖宗对端木亮相当有成见啊!
还有这话,说得也太过直白了些。端木亮不是端木家纯正的血统,他难道就是了吗?他怎么就没资格来说自己了?若是这话被外人听去了,又不知要起多少风波。
沉吟片刻,君月颜小心地开口:“不管怎么说,亮皇子现在都是天夜皇朝唯一的皇子,我虽然不惧他,但也不想和他闹矛盾。毕竟,我们君家的根基也在天夜。”
端木镜深深看着他,眸光中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许,说道:“真是乖孩子,懂得大局为重。”
“太上皇谬赞了。”君月颜谦虚地说道。
顾大局么?对于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端木亮,他还顾个屁大局!
有些事情,做是一回事,但说却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道理,君月颜自忖还是懂的。
端木镜也一直没再说话,默默地落着子。
且不说他们二人在大殿内下棋,却说这一头,千紫被端木亮火急火燎地召去了寝宫。
千紫心中有数。
端木亮未必知道昨夜的事情是自己动的手,但是,马车上的山贼同时不见了,这件事,就要问到她了。毕竟那两名山贼是她手下的人,突然消失,十分可疑,端木亮只能从她这下手。
金碧辉辉的主宫殿内,端木亮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一见到千紫,他也顾不得其它,直接切入重点,询问山贼的动向。
当然他隐去了重点,推说是送山贼回去,而没说是去耀星当证人。
原本,他这件事进行得就是很隐秘,而且做好了到达耀星后杀人灭口的打算。
千紫见他撒谎,也不揭破,拿准备好了的说词对答如流:“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吗?那两人没有联系我,确切地说,自我进宫后就没有与他们联络过,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暴露。”
她说得合情合理,端木亮一下就失去了最后的指望,面色灰暗地吩咐身边人:“去搜!花再大的代价也要将那两个山贼找到。”
没有了证人,无法陷害君月颜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查清楚自己人死在了谁手上。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要向端木亮禀报昨晚的线索。
端木亮对千紫一点头,嘱咐道:“师姐在我宫里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毕竟设计陷害别人是不怎么光彩的事,端木亮是不会当着千紫面商量此事的。
按照千紫往日的性子,这个时候会主动提出离开,但这一回,千紫没有这么做。
她一直目送端木亮带着一批人出了宫门,红唇勾出讥讽的笑意。
见主殿内没有一个下人,千紫坐了会儿,眼睛眨了一眨,悄悄起身,摸向内殿,端木亮就寝的地方。
直接行到床榻边,她掀开了床头银灰色的枕头,探手在里头摸了几摸,却是抓到了一个木头做的东西。
心一沉,千紫想到三个月前的某天晌午,她去端木亮房里叫他练功,就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将一样东西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