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刚欲说话,主屋内却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
端木离的心一紧,顾不得其他,一个健步飞跃过劲,拉开了主房的门。
只见蓝水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手扶着门柱,一手朝着床旁的痰盂呕吐。许是动作太急,床架下的小木凳也被她撞翻在地。
“怎么了?”广王眉头微皱。
端木离已经冲进了房,扶住蓝水,吃惊地问:“怎么了?”
怎么好好地呕吐起来?
他习惯性地捏住她的手腕,细细倾听她的脉相,因为激动,手指还有些颤抖。
广王等人就站在房门前看,一头雾水。
端木离没有查探出蓝水有什么不适,便扶着她到床上坐了,拿衣袖替她拭去唇边污渍,低声嘱咐:“盖上被子,好生休息,我去给你熬些药汤。”
看样子,可能是虚寒之症。
蓝水微微摇了摇头,抬起眼皮子,脸色苍白地看了眼门外的三人。
具体地说,那眼光是直接看向最中间的圣女。
圣女触到这样的目光,浑身一震,细细看了眼蓝水,神情微变,又转头去看圣夫,圣夫没有看她,盯住蓝水的脸色也是变幻不定。
端木离细心地注意到空气的微妙变动,他不动声色地扶着蓝水躺下,替她掖好被角就要起身。
“别走。”蓝水将一只手伸出锦被外,抓住他的衣衫,弱弱地叫了一声。
“好。”没有任何犹疑,端木离答应了。
“离王,这位是谁?身子要不要紧,需要我去给她请名太医吗?”圣女委婉地问道。
“不用了。”端木离冷冷答道,心中对这几人有着怨意,如果不是他们,蓝水怎么可能会被吵醒?
广王见势不妙,呵呵一笑道:“离王自己就是神医,我们是帮不上忙了,那就不在这打扰了,等会儿开典,王可一定要去啊!”
端木离看着圣女和圣夫阴沉中带着猜测的眼神,薄唇一弯,没有任何感qíng_sè彩地说道:“到时候如果我夫人身体好些了,我自然会去,若是不好,本王恐怕无法出席。”
他的话震惊到了广王几人。
“这是您夫人?”圣女的目光中划过一抹惊疑。
“有问题?”端木离斜身挡住蓝水胀得通红的脸庞,并不是很客气地冲圣女挑挑眉,“这位是我的王后,只是还没有册封。”
他不喜欢圣女这样看蓝水,那眼光,令人寒碜。
所以,一句话堵住她。
果然,圣女立刻收回了眼光,显得有些尴尬,只是那抹疑色还未完全从她眼中散去。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广王笑笑地接了一句。
“慢走不送。”
端木离说完话,连看他们一眼的功夫都没有,立时转过身来看向蓝水,面色有着担忧:“不要紧吧?我去替你准备一些药汤。”
“等等……”蓝水拉着他的衣袖不放,脸色有些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
端木离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做了什么事,愣了愣后,摇摇头:“一件衣服而已,别放在心上。”
他刚才拿着衣袖去给蓝水拭污迹了,不过当时没想太多。
“让我歇会儿就好。”蓝水又轻轻开口。
“有哪不舒服吗?”端木离便坐在一旁问。
蓝水点点头,目光静静看着床顶,半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迸出两个字:“恶心。”
真是相当恶心!
端木离一呆,而后语气小心翼翼地问:“该,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他几乎是很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正自作主张沏了热茶进来的弦歌双手一抖,差点就将手中的盘子给扔了,脸色扭曲得可怕。
有喜?不是吧?
他家主子和蓝先生相处才多久啊,竟然这么快就有喜了?
虽然这是件好事,可是,也不带这样快吧!
听到弦歌进来的脚步声,蓝水恼羞成怒地瞪了端木离一眼:“胡说什么!”
端木离回头,接过弦歌手中的茶,示意他出去。
弦歌恨不得长四条腿,飞速跑了出去。
对着蓝水羞得通红的双颊,含嗔带怒的双目,端木离放低声音,很委屈地解释:“你说你恶心,又没有其他症状,而喜脉诊出前也是可能有恶心之状的,所以才怀疑。要是真有了――”
他很痛苦地想了一下,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也认了吧!”
蓝水嘴角轻抽,苍白的脸颊浮上一丝红韵,也不知是恼还是羞,声音含上一丝怒意:“别瞎说了,我哪里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