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八道!”她有些语无伦次。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在场的这些人都清楚。落飞颖,就让我说说吧。你与落梦女去阳城避暑,心生恶意,找人污她清白,原本想毁去她的前途,让她没有资本再与你争宠,痛苦一辈子。但你没有想到,落梦女羞辱难当,自尽身亡。你怕交不了差,找人假扮落梦女,回京后又亲手设计了投湖溺亡一事,让所有人都以为落梦女是失足坠湖而亡。大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落飞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件案子的细节落云曦竟然说得一字不差!
巨大的恐惧深深袭来,她感到呼吸都十分困难,嗓音也变了,喝道:“落,落云曦,你娘,有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随便冤枉人!”
“你是说我娘没教养吗?”落云曦并不生气,“你说的我娘,指的是我早逝的母亲,颜家的嫡出大小姐,宗人府府尹颜少卿大人的亲妹妹吗?可怜她死了这么多年,还要受你的羞辱!”
听了她这一番话,落飞颖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一片。
她竟是忘了,落云曦的娘哪里是她排渲得起的。
“我说的是三姨娘!”她赶紧解释。
“哦,你说我外收了个没有教养的公干女儿?”
落云曦的话再次令落飞颖心头发堵。
“反正,没有证据,你别想把这样的罪名安在我头上!我告诉你,你们对我动用私刑,传到皇帝耳里,可没好果子吃!”
“动用私刑?”君澜风有如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厉声问她,“本王便是圣上钦点的大臣,辅助此案的审理,敢问落大小姐,本王有没有权力对一个嘴硬的死鸭子用刑呢?”
先是被君澜风的气势一震,而后却被他嘴中的“死鸭子”气得脸色通红。
她居然被比作嘴硬的死鸭子!真是太伤人了!
“这件事可不是没有证据。”落云曦很配合地开口,“世上能做人皮面具的人并不多。端木离是不可能帮你为非作歹的,所以,要想找出这人,很是容易。还有,当年知道线索的下人也不一定死绝了,现下都是大难临头如果有一个逃生的机会,你说,她们会不会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供出来呢?”
她说完,成功地在落飞颖脸上捕捉到惊恐。
确实,她的那些亲信都知情,这件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不可能独自完成的。只是,她没有想过她们会背叛自己。可到了生死关头,她们还会选择信任吗?
落飞颖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落云曦冲君澜风招招手:“走了,去别处看一看。”
落飞颖紧紧闭上眼,脸上布满绝望和哀伤,不知何时,嘴唇四周又开始出现疼痛,她猜到是不是落云曦给她洒的药粉药效到了,心中更为烦燥。
落云曦与君澜风出了房,牢头也追出来,一脸听教的模样,等君澜风示下。
“丫环婆子们关在哪?”落云曦问。
一听她问出这句,牢头立刻知道她果然是要去找证据了,笑呵呵地指引他们过去。
落家被一网打倒,这些在主人身边服侍的下人也注定是个“死”字,如何也逃不出生天,各个一蹶不振。此时,如果有生的希望,哪怕一点点,他们都会挤着头去抢。何况,落云曦带给他们的希望不是一丁点。
不用说别的,只看她身边那个男人吧,那可是朝廷中除了皇帝外说一不二的中山王啊!战场上如狼似虎,生活中神秘莫测,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人!
他完全能够保下他们的命,哪怕是救下所有人,他,也只有他,绝对有这个能耐!
所以,当落云曦说出想要寻找的线索时,有人欢喜有人震惊。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和落云曦一样,压根儿不知道落飞颖杀死落梦女的事。
而落飞颖身旁的人却轰动了,紫娟第一个站出来,举起双手叫道:“三小姐,我全都知情!”
“三小姐?”落云曦扬了语气,有些不悦。
紫娟连忙改口:“我叫习惯了,对不起,颜小姐。大小姐的事,奴婢都知情。”
“好,就你吧。”落云曦知道她是落飞颖的左膀右臂,她不仅知情,只怕还是参与者呢!
一个证人是不够的,落云曦又点了几个拍胸脯保证知道真相的下人出来。
附近五六个牢房的女仆们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被带出牢房,羡慕得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也许,这一分开,就是生死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