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告辞了!”落云曦转身朝巷口走去,可只走了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小脸扬起一抹冰冷,问道,“既然王爷这样说,那么刚才又算什么?”
君澜风一怔:“什么刚才?”
落云曦一字一字提醒他:“刚才王爷强吻了我。”
君澜风定定看着她,眉梢轻扬,反问她:“你以为呢?你认为那算什么?”
落云曦一双黑亮的凤眸望着他,冷声说道:“如果王爷下次还轻薄我的话,我不介意与你同归于尽!”
她猛地一挥手腕,白色的雪锦如一条白光在空中闪过,又迅速收转回来。
君澜风见她脸色认真,不由恼道:“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他说着,健步如飞,直奔到落云曦前面,拦住她出巷的路,脸色如冰:“你干脆要了我的命吧,也好过现在的痛苦!”
“你当我不敢杀你?”落云曦舞出雪锦,凌厉的锋芒直击男人的面门。
君澜风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无力地抬起脸,对着星辰的方向。
然而,劲风却是一撤,落云曦右腕轻转,雪锦的另一头“刷”一下从一旁的围墙头扫过,裂响之后,砖石震落无数。
君澜风睁开凤目,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狼籍,眸光晦暗地看向落云曦。
“你痛苦,我就不痛苦吗?”落云曦狠狠一脚踢向跌在脚边的断砖,那块砖应声而碎,她已头也不回地朝巷尾跑去,翻墙,跃出,动作一气呵成。
君澜风面色僵硬,身躯崩紧,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寒风,汹涌地刮来,似乎要将人撕成碎片,他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落云曦出了小巷,街头空无一人,她心情极糟,漫无目的地在空荡荡的街头行走,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太子府。
丢下一切情绪,她潜进后门,去看望齐娉婷是否受伤。
果然如君澜风所说,太子没有动她,一点伤也没有,落云曦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日,落云曦赖床不起,只因昨晚根本无法入眠,一大早才有些睡意,便顶着两个黑眼圈补觉。
“不好了,春柳姐姐,发生大事了!”院子里,响起小语叽叽喳喳的声音。
“住嘴!小姐还在睡觉!”春柳不悦地训斥道,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落云曦却听得清楚。
小语也连忙放低声音,慌乱道:“我不知道,小姐平常这个点已经起来了。”
“我们去外面说。”春柳刚说完这句,落云曦在房内叫道:“问她什么事。”
春柳恶狠狠瞪了小语一眼:“看把小姐吵醒了吧?快说!”
小语唯唯称诺,将刚听来的事说了:“四姨娘死了!”
“什么?”春柳一怔。
落云曦再无睡意,从床上爬起来,叫道:“打水进来梳洗吧!”
简单地用完早膳,落云曦领着春柳去了大厅,落敬文与大夫人正在厅内商办四姨娘的后事,而三姨娘与五姨娘则坐在小几听着。
落云曦余光一扫,并不见大姨娘。看来她最近是真的在佛堂抄经,对世事不管不问了,想想也可悲,她生了个身份尊贵的儿子,长大后却不认她,一心向着大房,难过也是情有可原的。
“曦儿。”三姨娘满脸欢欣,可不敢表现太过,叫了一声便敛去笑容。
“姨娘,五姨娘。”落云曦叫了一声。
五姨娘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温柔美丽的笑意。
落云曦并没停步,径直走到最前面,才叫了声父亲母亲,问道:“我刚刚听说了四姨娘的事,不想她竟然过世了。父亲,四姨娘年纪轻轻,又没大病,怎么好端端就去了呢?”
她长叹一声。
落敬文对这件不吉利的事情十分芥蒂,说道:“是得急病死的。”
落云曦“哦”了一声。
“病来如山倒,谁也料不到。”大夫人拿着帕子,像是哭过。
落云曦心底厌恶,坐到一旁小椅上不说话。
当初,她就劝四姨娘远走高飞,不想她还跑了回来,还想拖自己下水向大夫人宣战,结果,被父亲撵到阳城,这“急病而死”,可蹊跷了。
落敬文皱着浓眉,隔了片刻,说道:“四姨娘去了,能给她送终的只有冰玲了,等她回来再行商议吧!”
落云曦慢慢移到三姨娘身边坐了,悄悄问她:“娘,只有四妹给四姨娘送终吗?”
三姨娘低声答道:“姨娘只是妾,半个奴才,但终究生儿育女,有些功劳,所以死后,膝下儿女要送一程的,这是规矩。”
落云曦点了点头。大厅内陷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一名侍卫飞奔着冲进大厅,一进来便大声禀道:“老爷,夫人,四小姐那边传来消息!”
“她人没来?”落敬文脸色一变,朝他身后看去。
“四小姐来不了。”侍卫赶紧解释。
落敬文到底曾宠过四姨娘,又是个视脸面如性命的人,生怕自己家里失了规矩被人嘲笑,勃然大怒道:“来不了?她姨娘去了,这点孝还不用敬一下?有什么天大的事比这个还重要!”
侍卫忙摇头:“不是四小姐不肯来,而是四姑爷不让她来。”
提到四姑爷,落敬文便想起颜程那败家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他岂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想到落冰玲嫁过去已经不少时日了,可似乎这桩婚事根本无法给他带来好处,杜夫人也从未将他们当作真正的姻亲对待,这令他心中很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