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氏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管燕燕在心底无声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梓涵她历经两世,且不论她前世如何的懦弱无能,如何的不醒,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梓涵,她是幸运的。
她的幸运在于,她有一对疼她入骨的父母,一个疼她护她的胞兄,她的父母视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丝毫因她是女子而有所变化。
而她的胞兄,未曾因父母更疼爱自己的妹妹而产生分毫的嫉妒,反而处处维护与她,在那一日的爆炸便能看出,抛弃自己自身的安危来保护自己的胞妹。
这样的哥哥,在这世上有几人?不,应当说有几人能做到如斯地步?多少兄妹,在危难关头,想到的皆是自己,而非如梓桐兄妹这般,为对方着想。
她不可否认的是,她是羡慕梓涵的,仅止于羡慕而已。
每个人的因,每个人的果皆是不同的,前世梓涵经历了与亲人的阴阳相隔,以及经历了世上女子所不愿经历的毁容,这些便是梓涵的因,她的因造就了她的果。
想到这里,管燕燕重重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希望这一世,梓涵如她命相中所说,一生顺遂,富贵加身。
随即,便不再勉强夜氏,她能做的只是少数,毕竟她只是一局外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自古以来不便的定理,夜氏能这般,乃是人之常情,毕竟,夜氏是梓涵的娘亲,自然会百般忧虑的,就算她如何的劝慰,亦是不会改变什么,夜氏的担忧是梓涵,只有梓涵能劝慰的了。
转而望向一直静静等待着她回应的梓涵,柔声说道:“梓涵,你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一时不记得我了,不过无碍,过些时日便会记起来的。”
“是吗?”
梓涵明显不信管燕燕敷衍的回应,幽幽转过头来,望着眼前影影绰绰的人影,迫切想要知道一切的梓涵,努力回想着,努力看着。
奈何,不论她如何的努力,皆未曾想到什么,未曾看到什么,那种莫名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至,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心中再次焦躁不安起来,急促地喘息着。
梓涵的异样使得夜一惊,忙上前,握住梓涵的小手,“涵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啊!管小姐适才说了,你这不过是一时的,过几日便会记起来的,只要过些时日,你······你便会好起来的。”
“啊······我不信,我受了什么样的刺激?是什么样的刺激会将我变成这般模样?”
“这······”夜氏踯躅不已,不知该如何回应。
“娘亲,您为何不说话了?您告诉我,我究竟受过什么样的刺激?梦洁,梦璐,你们两个在哪?快出来······”
梦璐与罗女官早已哭的成了一个泪人,此时听到梓涵的唤声,忙不迭地上前,哽咽地说道:“小姐,奴婢在这,奴婢在这······”
“你······你是梦璐?”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梦璐。”
“那么梦洁呢?梦洁在哪儿?”
梦璐一噎,见夜氏向她使眼色,忙颔首,很快便回道:“回小姐的话,梦洁去为小姐准备吃食了,稍后便会回来,待梦洁回来,奴婢立马让她来伺候您。”
“你们别骗我了,梦璐,你与我自小一起长大,你告诉我,这是哪里?这里是皇宫对不对?为何会在皇宫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
“小姐······这里······”梦璐欲要说些什么,察觉到肩膀上的示意,随即便歇了声,继而轻声安慰道:“小姐,过几日您便会想起来的。”
“连你也不告诉我?为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让娘亲和你皆避而不答?管小姐是吗?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
“涵儿。”
夜氏未曾料到梓涵竟然为了想要知道真相,向管燕燕哀求,这样的梓涵是夜氏,以及管燕燕所不能接受的。
“娘亲,若是我不知晓,我······我安不下心来,我······我会因疼痛而崩溃的,娘亲······”
“涵儿,你这是在逼娘亲啊呜呜······”
一旁默不出声的管燕燕看着焦躁不已的梓涵,沉吟片刻,继而向夜氏说道:“夫人,可否让燕燕与梓涵单独谈谈?”
“这······管小姐······”
夜氏游移不定,待见到管燕燕坚定的神色时,一怔,喃喃道:“你要······”
未待夜氏将话说完,管燕燕颔首,“有些事早晚皆要面对的,更何况,梓涵是您的女儿,您应当比燕燕更了解梓涵的不是吗?”
“我······”夜氏苦涩的颔首,是啊!她怎么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她的倔强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去的。
见夜氏这般,管燕燕便知晓,梓涵对于自己所想要知道的一切,应当在她来之前便询问过夜氏,所以夜氏才会这般苦涩异常。
“夫人,既然梓涵如此迫切的想要知晓,那么咱们何不圆了梓涵愿呢?更何况,以梓涵与皇上之间的情意,岂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能忘记呢?”
听此,夜氏歇了声,管燕燕所说的话,她又何尝不明白呢,今日若是换做她与辛文清,自是会······想必会更甚吧!
想到这里,夜氏叹了口气,欲要说什么之时,梓涵的疑惑声抢了先。
“皇上?我?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