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氏一把挣开香嬷嬷的搀扶,丝毫未将香嬷嬷的话听在耳里。
双手紧紧地攥住自动的儒袍,哭着说道:“桐儿,你告诉娘亲,你妹妹呢?是不是累了?是不是回梓涵居歇息了?你告诉娘亲啊!”
此时的夜氏,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然进了那个避之唯恐不及的大染缸。
见夜氏哭的这般伤心,梓桐心中亦是不好受,将夜氏抱住,唯恐她激动地摔倒在地,哽咽地宽慰道:“娘亲,您别担心,小心自己的身子。”
“不,你先告诉我涵儿去哪了?呜呜……桐儿,你告诉娘亲,涵儿她……是不是真的进了……皇宫……”
不待梓桐回应夜氏的话,辛文清这时自书房中步出,见夜氏这般伤心,忙上前将其接住,抱进书房,小心翼翼地将夜氏放到书房中的软榻上。
见夜氏梨花带雨的小脸,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劝慰道:“雨瑢,涵儿无事,你无需这般担心,若是让涵儿知晓你这般忧伤,岂不是让她跟着难受吗?”
许是辛文清的话起到了作用,许是夜氏听到梓涵的名字,只见她伸出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随后攥住辛文清的前襟,抽噎道:“老爷,涵儿……她……她真的进宫了吗?”
经过适才的哭泣,夜氏心中的烦闷感已然消去了大半,心中慢慢接受梓涵进宫的讯息。
辛文清沉吟半响,点点头,略显沉重地说道:“在清河王府,御医前来诊脉,诊出涵儿身怀有孕,随后皇上便将涵儿接进了皇宫。”
“这……这好好的,为何御医会来诊脉?这……更何况……更何况,皇上本就知晓涵儿她……怎么还会让御医诊脉呢?这……这不是让涵儿名誉受损吗?”
知晓夜氏的意思,辛文清耐下性子,一一解释道:“据说是涵儿在正厅中突然受了惊吓,皇上担忧,当下便寻来了御医,而在御医诊完脉后,当众便宣布了梓涵腹中孩儿,若是男子便是天齐未来的……若是女子,便是长公主。”
“适才宫中下了圣旨,涵儿接进宫中调养身子,恰好熟悉后宫庶务。”
夜氏本就不是笨人,听辛文清这一袭话,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弯弯道道,敛下面上激动的情绪,沉吟半响,片刻后,狠声说道。
“什么调养身子,什么熟悉宫中庶务,这些不过是皇上的借口罢了,皇上明明知晓涵儿身怀有孕,怎么可能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御医呢?这……这明明就是皇上的……”诡计,余下的二字,夜氏是如何亦无法说出口的。
辛文清叹口气,他何尝不明了皇上之意呢,梓桐见夜氏不若适才那般激动,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爹,娘亲,是儿子的错,是儿子未曾将妹妹护住,这一切皆是儿子的错。”
“桐儿……你……”梓桐这一番请罪,夜氏倏然想到适才自己对梓桐的怒斥,心中不由的愧疚,歉疚地说道:“桐儿,适才……适才娘亲是气急了,你勿放在心上。”
梓桐摇摇头,说道:“娘亲责骂的对,是儿子未曾将妹妹护好。”
“你……”
夜氏踯躅地望向辛文清,她承认在她的心目中,兄妹二人相比较起来,梓涵略显重一些,只因,梓涵是女子,需要人呵护,而梓桐则为男子,比起是女子的梓涵要坚强些。
辛文清见此,起身将梓桐搀扶起身,说道:“桐儿,此事不怪你,你无需放在心上。”
“是啊!桐儿,皇上他……皇命不可违,皇上已然下了决定,又岂是你能否决的。”
梓桐垂首,他适才这般做,便是以夜氏对他的愧疚,让其认清一切事实,随后就着辛文清的手起身后,父子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因视角的缘故,夜氏自是未曾瞧见父子二人的小动作。
***
清河王府前院的厢房中,独孤闻人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见依然坐在椅上悠闲品茗的独孤御韫,急声说道:“三弟,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喝茶?”
独孤御韫儒雅一笑,对于独孤闻人的焦急充耳不闻,淡淡询问道:“可有何消息?”
独孤闻人一怔,随即气闷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哼声道:“暂时没有,不过已经有了头绪,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寻到确切的位置。”
“恩。”
见独孤御韫依旧一副浑不在意清清冷冷的模样,独孤闻人略显无奈地说道:“三弟,你难道一点不担心的吗?”
独孤御韫摇摇头,道:“不。”
“三弟,天齐太过欺人太甚了,将咱们晾在这如此之久,现如今,天齐皇帝拍拍屁股已然离去了,从始至终未曾露过面,更未曾提起过咱们,哼……依我看,他们这是故意的。”
久不见独孤御韫回应,独孤闻人继续发着牢骚,“这天齐,如此怠慢咱们,简直是太过分了,待本皇子回到方澜,看本皇子不……”
未待独孤闻人将话说完,独孤御韫出声将其打断,“好了。”
紧接着片刻,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伴着逍遥王,翩然世子的声音,“太子殿下,大皇子可是在里面?”
独孤闻人一惊,暗暗庆幸,适才幸好独孤御韫将他的话拦截住,否则,在天齐的地盘,说些不得当的话,那么,他们岂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
独孤御韫使了个眼色,独孤闻人回过神来,敛去面上惊愕的神色,上前将厢房门打开,看到外面的人时,拱手说道:“原来是逍遥王、翩然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