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恍若是有烟火在空中炸开一般,所有的事情都在隐约之间变得明朗了起来。
虚坤再看眼前杂草的时候已不在是惊异的目光,转而变做了深深的探究之色。
“走吧,”不知不觉之间陆善仁已经走远了。
他站在书房的门口,双手负在身后,扭头朝着他说着。
“是,”
虚坤轻轻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只是他在走的时候仍旧不忘向周围打探。
“这里原来是陈老爷子的宅子?”
他淡淡的问着,语气里听不出来旁的什么意思。
陆善仁点头,随手将一旁的窗户打开了。
紧闭的窗户打开之后,窗外的阳光一下子倾斜进来,照亮了整个内室。
“这里是丞相府。我也是在陈老爷子辞官之后方才搬进来的。”陆善仁不以为意的说着,“这院子现在虽然是破旧了一点儿,但是胜在清净。”
他站在了窗户边,目光悠然的望向了远方。
“再加上我与夫人都是随遇而安的人,陈老爷子又是我的恩师,所以我就没有动这院子。除了屋子里的饰物不如之间之外,其余的也真没什么变化。”
他低低的说着。
“这里之前也是陈老爷子的书房吗?”虚坤环顾四周,除了在不远处的位置设置了一放茶几和一放座位之外,这间屋子里装的最多的东西恐怕就是书册了。
“哦,这倒不是。”
陆善仁转过身子看着他,“之前这里是学堂。”他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和许多有着同样思想包袱的文人们一起在这里温习。而与我们上课的师傅多是陈老爷子花重金请来的。”
虚坤面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莫不成他花大价钱只是为了培养你们?”
“当然不是了,”陆善仁露出了一抹玄妙的笑容,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得稍显沉重了起来,“这里大多数人都是参加过朝廷的考试的,能进入这里的人也都是佼佼者。所以除了能学习之外,众人到此的另一个原因是能进入仕途。”
对于陆善仁的话虚坤并不觉得难以相信。文人想要入仕途,特别是家中没有钱财与背景的百姓,便只能通过考试来获得。
而二十年前的陈老爷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要说那个时候他培养党羽也是一点儿不觉得奇怪。
“所以,我们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为陈老爷子出谋划策。”陆善仁淡淡的说着,“就相当于是一个谋士罢了。”
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原来如此,”虚坤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您找我来所谓何事?”
“哦,”经他如此一提醒,陆善仁这才反应了过来,“找你过来是想与你讨论一下宋老爹的事情。”
“怎么?”虚坤挑眉,“是这件案子还有什么不明朗的地方吗?”
“哦,不是的。”陆善仁赶紧否认的说道,“这件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相信顺大人过不了几日便会将报告呈上。只是这源头活水这件事情……”
陆善仁露出了沉重的神色。
窗外如小人一般高的杂草被风吹了起来,一会儿朝着左边倒去,一会儿又都朝着右边倒了过去,左摇右摆的玩儿的不亦可乎。
透过窗户,更是将光亮都分成了阴晴不明的好几块儿。
“你也知道整个帝都城里有一半的老百姓都是吃的护城河里的水。”
虚坤静静的打量着陆善仁。
“若是这件事情不解决,恐怕这腹泻的百姓还会更加多啊。”
“这件事情若是要查,恐怕结果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虚坤缓缓坐了下来,他死死的盯住了陆善仁。
“你知道?”
两条浓黑的眉毛轻轻的跳动着,“你都知道些什么?”
“陆大人,”虚坤沉了声音,眸子里的戏虐之色也渐渐隐去,他盯着他问道,“如果于那你有恩之人犯了王法,那么该如何?”
空气中似乎有了火药的味道。
陆善仁的眉头皱的更加深了。
外面的光似乎被云层遮挡住了,没了光的照射,整间屋子都变得暗淡了起来。
摆在书柜上的书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的影子。
虚坤背对着窗户坐着,他的表情也都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响起。
陆善仁像是回神一般的怔了一下,又见虚坤淡定自若的样子,砸了咂嘴道,“进来。”
是跟在宋夫人身边的小丫头。
“老爷,二皇子。”小丫头十分规矩的行了礼,“妇人请您过去用膳了。”
陆善仁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饭厅中,陈雪灵坐在主位,从她旁边是宋夫人与陆玥。
“二皇子……”
陆善仁与虚坤还未走近便见其纷纷站了起来。
“陈小姐,”虚坤双手合十向上。
“都坐下吧都坐下吧。”
陈雪灵下意识的要给虚坤让位,在虚坤极力的制止之下方才作罢。
陆玥的目光从虚坤身上一闪而过,随即低下头闷头吃着饭。
陆夫人与陈雪灵倒是闲的十分有兴致,一直都说说笑笑的。
陆善仁与虚坤偶尔低头相交两句,这一顿饭吃下来倒也不显得尴尬。
刚用过午膳,陆夫人邀陈雪灵去看她昨日才秀好的手绢。陆玥借口自己有些乏了,便在丫头的陪伴之下先回了房。
临走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在了虚坤的身上。
陆大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