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而压抑的午后,陆玥几乎是颤抖着的手将纸条拿出来的。
轻轻将面上的鸟食吹走,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小纸条出现在陆玥眼前。这一张小纸条折叠的十分规整,可是在上面还是有不少的折痕,可以看得出来当时虚坤在塞这张纸条的时候心情的急迫与害怕。
陆玥左顾右盼,又上前将门关上,随即又觉着突然关门会惹人疑心一般,又将其关上。
她坐在床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方才将其打开。
潦草的字迹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字绝对不是王墨臣的,这是她的第一反应。随即她又想到了虚坤,心底滑过诧异。然而等到她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字之后,这一抹诧异成了深深地害怕。
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陆玥俯身在一侧,将纸条扔进了香炉之中。
“娘娘,”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宫人端着小粥走了进来,见陆玥站在香炉边,又是脸色苍白,便道,“可是闻不惯这个味道,奴婢马上……”
陆玥大惊,忍不住用余光瞥向香炉。
赶忙道,“不用,你别过来。”
宫人疑惑的望着她,收了脚步。
“我……”陆玥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顿时吞了吞口水,用手撑着柜子的边角,“我是说我没事,你伺候我用膳吧。”
“是,”宫人深深地看了她好几眼,目光又在香炉上瞟了瞟,这才缓缓答道。
陆玥一面走着一面忍不住回头。
“这是奴婢早就在炉子上炖好了的,”宫人贴心的将小粥盛到了小碗里。
陆玥用勺子在碗中晃了晃,“去取些小菜吧。”
“是,”
或许是陆玥那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是没有什么胃口,也或许是陆玥脸色苍白的可怕,宫人不敢有片刻的耽搁,赶紧下去了。
她不放心又将香炉的盖子打开看了看,见里面的是一团灰烬后方才放了心。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唯有依靠着柜子。
宫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陆玥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娘娘,娘娘,”她上前唤了好几声之后方才将陆玥唤醒,“您怎么了?”
“你将这香炉里的灰拿去倒了吧。”
陆玥淡淡的说着,让开了身子。
“奴婢今早才倒过,”宫人说着捧起了香炉,打开一看,又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呢?”
她抱着香炉走到陆玥跟前,“奴婢今早真的才……”
“行了,”陆玥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像是十分疲累又像是压根不愿意听到这个了一般的道,“本宫不怪你,拿去倒了就好。”
“是,”她一路念叨着,抱着香炉出去了。
宫人刚走,陆玥便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顿时没了胃口。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放在肚子上,精致的容颜上有着分明的困惑。
“孩子,你说娘亲应该怎么办呢?”
回应她的只有窗外的偶尔传来的鸟啼之声。
宫人捧着香炉走着,一张脸上是满满的疑惑,一个不小心便于陈雪灵撞上了。
“怎么这样不小心?”她低声的呵斥着。
“奴婢知错了,”
“在想什么,想的这样出神?”陈雪灵的目光落在了她抱着的香炉之上,“我记得你早上的时候就打整过……怎么现在?”
宫人一下子就抬起了头,她眼底闪着金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奴婢也记得奴婢清理过了,可是……”她说着将香炉的盖子揭开。
“怎么会呢?”陈雪灵暗自呢喃着,目光忍不住的向上看。“你先下去吧。”
“是,”
那宫人刚走了两步,只听见陈雪灵突然道,“记住,这里面的东西不能给任何人看。”
“是,”陈雪灵的语气太过的严肃,让人不得不乖乖的点头。
在陈府里面做事情,除了你要勤快之外,另一个就是要学会装聋作哑。这里面谁是主子,谁不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因为能在陈府做的很长久的下人,除了陈老爷子之外几乎没有。
所以每年虽然从陈府里面出去的人很多,但是前来面试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究其原因也不过是钱财二字。
陈老爷子开出的价格确实诱人。
所以即便只能做一年,也有不少的人愿意。
传说之前有一次,是个晚上,又是大冬天的,陈老爷子在凉亭上睡着了。有一个下人经过,眼见了陈老爷子躺在那里也不曾上去打扰他或者是为他披一件衣衫,连脚下的步子都不曾改变,直直的走了。
第二天的时候,陈老爷子看到了这些脚印。于是他一面抱着火炉,一面裹着被子,还在咳嗽着将众人都召集了起来。
那经过的人一看陈老爷子受寒了啊,还咳嗽的这么厉害,顿时就慌了,想着自己这次肯定在这里待不了了,还在心底默默祈祷着能不能少挨几板子。
长长的吸气的声音响起,陈老爷子沙哑着声音道,“昨夜是谁从凉亭边过。”
众人皆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
正在众人犹豫之时,一个穿着家丁短衫的人扑通跪了下来。
“老爷,奴才不是故意的啊老爷。奴才家里还有三岁小儿……”
他噼里啪啦的说了不少。
“老夫何时说了罚你?”陈老爷子一面说着一面吸气,“不但不罚你,老夫还要赏你。”
赏?
不仅是众人,就是那人也不敢相信,连忙的推脱道,“老爷不怪罪奴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