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笙的目光透过宋瑜绯的肩膀落在殿中人的身上,“我方才发现有人提着食盒往后院走去。”
宋瑜绯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之前在朗庭的时候不也见着了么?”
伸手帮小笙整理胸前的衣服,不合身的衣服罩在小笙身上让她看起来像是偷穿了妈妈衣服的小孩。
“你不觉得奇怪么?”小笙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妇人身上,“她们说闻到了味道,可是我们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闻到。”
宋瑜绯偏头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味道都被水冲走了,而我们去的晚了?”
“那……”小笙没有丝毫迟疑,语气急促的问到:“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走朗庭,而要在雨中从后院走过呢?”
“这个……”宋瑜绯整理胸前的手停了下来,眸子里也渐渐凝聚起了认真的神色。语气也有了明显的放松,“这样,等诵经完了,我与你同去。”
说罢,不等小笙回答牵了她的手回到了正殿之中。
陈雪灵等人都闭着眼睛十分虔诚,宋瑜绯对着小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母子二人小心翼翼的重新跪在了蒲团之上。
宋瑜绯缓缓闭上眼睛,跟着住持与众人念了起来。
小笙目光在正殿各处游走,脑海里还想着后院的事情。
悦乎阁,金鸿禧、金慎思父子二人面色严峻,眼神时不时的碰撞交流着。而另一侧的虚坤则是一脸淡定。
“如何?”清晰透彻的声音响起,引的金鸿禧二人纷纷回了目光。
勾唇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耸肩,虚坤将桌面上尚未收拾的棋局重新摆好,“朝局就如同这棋子一样,你只有握紧了你手上的棋子才能将黑棋吃掉,”说着,子落。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的声音响起,虚坤回头笑着看向他。
金鸿禧修长的手上落在棋盘之上,将被白旗围绕的黑子一一捡了起来,随即扔在了棋篓子里。
“你可知道,我对朝局并无兴趣。”
虚坤不答反笑,目光却从金鸿禧身上移开,缓缓落在了金慎思身上。沉着有利的声音一声一声扣子在了金慎思和金鸿禧心上,“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金鸿禧几乎是下意识的望向了金慎思,而金慎思更是不可置信的望向了金鸿禧。
“你……”金鸿禧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确信周围无人之后,方才缓缓问道:“可有兴趣?”
金慎思勾唇一笑,还带着稚气的脸庞流露出难得的邪戾之色,“有何不可呢?”
金鸿禧正了神色,面色严肃的望向虚坤。
“你为什么帮我?”金鸿禧不摄入朝局多年,在金智身边没有轻信,想要获得皇位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黑眸之中闪着精光,金鸿禧从棋笼里取了棋子出来,“你可是只有小笙一个孩子。”
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这我就不懂了,”金鸿禧勾唇一笑,埋着头将白色的棋子一一捡起。
虚坤嘴角勾起不可预测的光芒,似有似无的眼神从金慎思身上闪过。
“这你就不用管了,”傲娇的勾唇,“你只需要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想,”金鸿禧抬头,子落,“没有人不会同意。”
“如此,”黑子落下,虚坤道:“协议算是达成了。”
“我……”金鸿禧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笼里一扔,“输了。”
“输棋还笑得这么开心,”金慎思目光笑着从棋盘上移开,“以前倒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
“输赢嘛,”双手枕在脑后,金鸿禧身子向后一仰,“多正常的事情啊。”
虚坤笑笑,端起已经凉透了的茶杯,一口喝尽。之后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儿啊,”金鸿禧蹭的一声坐了起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梓路寺,”清晰的三个大字传到金鸿禧耳朵里,虚坤的人影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你说,”金鸿禧一面瞧着远方,一面道:“他的话什么意思?”
金慎思脸色突然一红,低了头,“我哪儿知道。”说着就走了。
留下金鸿禧一人站在原地,还有那一盘已经输了的棋局。
低头,望着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金鸿禧缓缓一勾唇。
虚坤刚从悦乎阁出来,原本打算离去的步子猛的一个转弯,缓缓朝薛七的寝宫走去。虚坤一路上都走得不疾不徐,似乎他并未走在雨中一般。
还未走到寝宫门口,虚坤就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鉴德。
“师傅,”抱拳,虚坤恭敬的朝鉴德行礼。
挥了挥手,鉴德缓缓向前走去,虚坤自觉的跟在他的身后。师徒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宫中的亭台之上。
一眼望去是满湖的睡莲。
“师傅好像特别喜欢这里,”虚坤望着眼前的景致不禁想到了几次之前他也是在这里碰到了小笙和他,一时之间不禁放松了心情。
点头。鉴德望着一片在风雨里摇曳的睡莲,语气是难得的轻松,“世上最坚韧的花就是它了,睡莲可以花开两季,每每都有不同的风情。”
亭台之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虚坤目光注视着远方,纤细的睡莲在风雨之中轻轻摇曳。有时候风大了些你会担忧它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被这风拦腰折断,可是当你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它亭亭玉立,依旧如之前一般。
“你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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